('尹朝已上班，元灿霓洗漱完毕，便收到商宇消息。「起床了？」聊天页面气泡寡淡，翻不到两页。以前他们天天见面，几乎不用文字聊天，无法感受语气，怪生疏的。她回：「你怎么知道？」哥哥：「步数动了。」Dying in the Sun：「！」「一会下楼。」「啊？」她已经吃上早餐，以前商宇喊她下楼，除了投喂小吃，通常并无大事。多亏周日出游的邻居多，车位有空，不出半小时，元灿霓从阳台瞥见那辆双色迈巴赫。没着急上车，她弯腰扒着窗口，天光朗朗，垂落肩旁的薄发染成金丝。ldquo哥，要不要上去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rdquo商宇扭头觑一眼，纹丝不动，像个被陌生人扒错窗的乘客。楼房没有电梯，无障碍化堪忧。元灿霓抿了下唇，ldquo可以让文叔、帮忙。rdquoldquo我这不够你坐吗？rdquo商宇轻拍扶手箱，愣是拍出龙椅扶手的气场。元灿霓黯然轻叹，拉开门坐进去。座椅开启加热功能，不得不说，舒适感挺ldquo够坐rdquo的。商宇从前座椅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从里倒出一张银行卡，双指夹着，跟扑克牌一样准备飞给她。ldquo里面有150万，拿去还元进凯，剩下给你零用，密码是你生日加手机后两位。rdquo元灿霓噌地坐直，跟班主任突然来教室巡视似的。只不过，班主任还给她送来奖金。眼睛瞪圆，雀斑小径似跟着浮动，面部表情濒临失控。ldquo哥helliphelliprdquo商宇扯过她的袖口，拉近自然摊开的掌心，刷卡似的将别在中指和无名指的缝隙。ldquo拿着。rdquo元灿霓如坐针毡，收拢五指，握住陌生的卡片。ldquo我只要25万。rdquo商宇将文件袋别回去，默然靠进椅背，舒适而自在。ldquo你有笔和纸吗？rdquo元灿霓开口，ldquo我给你写欠条，像上次说的，每个月还五千，年底还两万，大概三年还完helliphellip嗯，还不够30岁。rdquo商宇扭头，下颌线绷紧，面容冷静，修长的五指似要攀住岩石，使劲压了压扶手箱。ldquo还完你想干什么？rdquo她双目怔怔，离婚二字涌到唇边，复又咽下。口吻干巴巴，ldquo存钱买套小房子，万一吵架离家出走还能有个去处。rdquo心底盘桓的是，万一离婚还不至于无家可归。商宇生硬道：ldquo婚后共同财产，不用你还。rdquo暂没领证，又无婚礼，元灿霓的ldquo有伴rdquo感稀薄，这一刻被他开头的两个字强调，终于获得一点实感。商宇又补充：ldquo就当换个清净，省得以后天天被催婚。rdquo元灿霓暗忖，她可不清净，以后说不定还要催生，催完一胎催二胎，催完女宝催男宝。ldquo你等我一会，rdquo元灿霓推开门，ldquo十分钟，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我上楼一下。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跑得比兔子还快，商宇大概再也追不上她，每次都是欠身想留人，但发丝没落下一根。片刻后，元灿霓握着一卷纸筒坐回来，座椅暖和如温泉，驱走奔波的寒凉，她暗暗缓了一口气。ldquo给。rdquo纸筒递过去。商宇展开。正儿八经的手写欠条，手印周全地捺上。ldquo瞎折腾。rdquo纸筒跳回她的膝头，废纸似的。元灿霓捉住，帮他别到文件袋的旁边，ldquo商宇哥哥，我能不能要25万的、现金？rdquo商宇一顿，旋即手指轻快跳舞，谑笑道：ldquo想砸元进凯脸上？rdquo元灿霓摸摸鼻尖，ldquo哪有那么粗鲁helliphellip就是想要一点转账没法体会的实感。rdquo商宇往扶手箱最后轻击，双腿无法动弹，十指成为他最后灵活的快乐。ldquo行，我帮你准备，你跟他下午约个时间。rdquo欠债清零的假象几乎冲没她的理智，元灿霓捡回一丝镇定：ldquo下午就可以吗？好像柜台取现每日有上限？是不是还要提前一天预约？rdquo商宇嗤一声，ldquo我只有一个银行的卡吗？rdquo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反而是她，只有一张工资卡，信用卡都没有办。元进凯满口答应，大概想看她刷什么花招。商宇带元灿霓去了几个银行，鞋不沾地，一切让文叔代劳。ldquo我就不陪你进去了。rdquo商宇把她送到元生忠的别墅门口，毕竟是她的家事，顶着外人身份不宜掺和。元灿霓点点头，抱狗一样抱着六七斤重的皮箱。ldquo哥helliphellip谢谢你。rdquo商宇陪跑大半天，眼皮渐重，起了个提神话头：ldquo怎么谢？rdquo然而，回答更为催眠。ldquo努力工作，早日还钱。rdquo元灿霓情不自禁攥紧小拳头，表情坚韧，跟高三誓师大会似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