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轻挠她的肚子，小囡囡破涕为笑，咯咯笑眯眼。中年女人晃悠着小囡囡，自豪地跟众人说：ldquo我女儿小时候也长这样，哎哟，都是三十几年了。女儿长大咯，囡囡出来咯，我做外婆咯。rdquo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声极具穿透力，众人皆受感染，开怀大乐。元灿霓本也跟着笑，这一刹那，像忽然被高速行驶的汽车甩出，一下子与周围的欢声笑语抽离。从愣怔，到低落，她来不及控制情绪。生硬扔下一句ldquo我上个洗手间rdquo，不待商宇反应，便低头往外走。堂姐听闻，好生提醒：ldquo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左拐。rdquo她沉声谢过，没特意找洗手间，刚好后门洞开，可穿到后院花园，便拔足就走。花园不闻人声，绿植掩映，她还是不敢放声哭泣。只仰头，眨眼，拼命压抑自己：大过年的，不能在别人家哭。冬风带起一阵战栗，也捎来一阵轮子碾压石板路的细碎声响。元灿霓刚好坐石凳，侧腰给箍住，虽没沙发时的紧密，却也只差一个轮子和扶手的距离。这是商宇第一次主动缩短彼此的间距。脑袋也凑过来，再亲昵大胆一点，就可以与她相贴。ldquo怎么哭了？rdquo温柔的安慰击垮她的防线，元灿霓松开牙关，抽噎出声。她想抱他，发现给轮子和扶手阻挡，无从下手，遗憾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元灿霓发出小兽受伤般的呜咽。ldquo跟我说说可以吗？rdquo商宇试探把她的脑袋勾进肩窝，忍不住轻拍她的脑袋。元灿霓深呼吸，想调整声音，反而像背过气，带出更剧烈的战栗。想起一脸宠溺的中年女人，想起那句亲昵的ldquo我女儿小时候也长这样rdquo，想起小生命肉乎乎软糯糯的触感。她被拦在最热忱的母爱之前，一切与她绝缘。ldquo我已经不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以后也没有人来告诉我了。rdquo眼前陡然转黑，带着樱花香的手掌盖住她的双眼。元灿霓便捧住他的手，死命盖住眼睛，却盖不住眼泪。她趴到石桌，抱着他的手当枕头哭。商宇另一手顺着她的后背，偶尔揉一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妈妈哄她入睡。也许他应该许诺一个有宝宝的未来，ldquo以形补形rdquo，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太过冒犯。商宇只能默默捧着她的泪水，柔声安慰：ldquo别哭，还有我呢helliphelliprdquo后门那边传来急促脚步声，桂明姗见两人许久未归，怕碰上什么难题，急忙出来找人。ldquo商宇？rdquo她犹豫唤一声，暂时没上前打搅。商宇回头，摇头冲她摆摆手，示意不要过来。堂姐作为主人，自然前来查看，桂明姗眼疾手快把她拐走，说了声没事，岔开话题跟她谈论小囡囡。那股情绪退潮，元灿霓也逐渐复原，开始还躲了一下他的目光，怕他深究，拷问出所有秘密。但他一向不会寻根究底，给予充足的空间和自由，只有直率的人才能跟他自如相处，不然气死的是口是心非的那一位。到了晚上，元灿霓已经恢复如初。这样的情绪间歇性来临，她即使没法游刃有余应对，也不会崩溃到无法挽回。睡前，她在吊带睡衣外穿上外套，略显不礼貌地翻箱倒柜，把小套间的所有柜门都打开检查。商宇半躺在床上看手机，不知道她瞎折腾什么。睡裙薄如糯米纸，袅娜曲线隐隐约约。裙摆在白皙小腿上浪动，流淌出一股轻盈的性感。窸窸窣窣，扰人清魂。商宇不由蹙眉，声线发紧。ldquo找什么？rdquoldquo被子。rdquo她的目光雷达似的到处扫描，单单掠过房间里同类生物的脸。商宇示意盖住双腿的东西，ldquo床上的是什么？rdquo元灿霓压着眼睑，看床不看他，光着双腿到处溜，到底不耐冬寒，声音中气不足，ldquo怎么只有一张？rdquo早上还没完全融入角色，只当这是商宇的房间，就跟在燕灵湖一样。如今终于意识到，她今晚也得住在这里。商宇熄了手机，搁到床边桌，躺下钻进被窝，下意识把被子卷过来一截。ldquo一张床当然只有一张被子。rdquo嗒mdashmdash一边床头灯熄灭。房间陷入朦胧，床上身形隐现，静默而耐心，似在狩猎，诱人自投罗网。元灿霓默了默，终耐不住寒气似的，撩开外套，飞快掀被而入。第29章被子比想象中的一般窄一些, 另一边藏着热源，元灿霓双腿凉飕飕，不自觉往商宇靠近, 再靠近。蹭上他的掌缘, 立刻停下。明明白天还可以自如十指相扣，缩进被窝却扭捏暧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