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刚才可看到有人出去?”凌靖初茫然摇头。没看见也好,万一真撞上,她还怕表姐吃亏,忽地想起,“什么时辰了?”“嗯?”凌靖初表情怪异,在他两人脸上各看一眼,这才答,“你进来快半个时辰了,我不放心,就进来找你。”原来她昏了……不是,睡了也就半刻钟不到,陆霓回头看看季湛,眼中难免挟了些忿忿难平,语气却到底是软下来。“先前督尉的提议,待本宫考虑一二,再作答复。”季湛淡淡点了个头。陆霓便拉着凌靖初出殿,大雨已歇,天际再不见一丝云,湛蓝如洗。看来老天爷公道得很,只在登基大典的这个时辰变脸。两人走进院子,凌靖初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表姐,你再想不到……”陆霓喃喃道:“这蕴秀殿里,还藏着个假漪妃。”凌靖初一惊,只觉周身莫名发凉。陆霓忽地看向偏殿,心头微动,和凌靖初走过去,门上落着锁。她轻声道:“表姐,打开它。”以过去漪妃的受宠程度,这蕴秀殿各处布置尽现华丽奢侈,为何单单留下这间偏殿,无人居住,落了灰也无人打理。凌靖初从靴边抽出短刃匕首,调转刀柄砸开铜锁,推开门时,上头扑簌簌落下大堆旧尘。“你觉得假扮漪妃的人,平日就住在这里?”凌靖初扫了扫发髻,迈进门坎问道。“不是假扮,大概是双生吧。”陆霓拢着垂散在肩的头发,这才摸到头上没了簪子,诧异回头,就见季湛远远站在青石路上,正朝这边望来。“督尉可瞧见本宫的簪子了?”“不曾。”季湛背着手,玉簪捅进袖口,冷声道:“殿下不必浪费功夫,那人既是好端端被接出宫的,自然有时间收拾干净手尾,不会给殿下留什么蛛丝马迹。”说完,转身进了一片绿植浓荫,身形几个起落已到院墙边,飞身一跃纵出墙头。陆霓气馁地跺了跺脚,回身进殿,跟凌靖初前后翻查一番。东次间后头,有道从外扣住的暗门,屋中一张小榻,被褥简朴,上面一点灰都没有。除此之外,果如季湛所料,连一丝针头线脑都没找到。作者有话说:陆霓:长这么好看,蒙脸干嘛?季湛:怕你爱上我。陆霓:长得美,想得更美。第17章 予夺回紫宸殿的路上,两人就这事讨论一番,其中疑点太多,假漪妃到底是何来历,又是谁要带走她,太后是否知情,一切皆无头绪。看来,季湛那笔交易,她还是得应下,陆霓想着,快到灵堂时,轻声交待凌靖初:“回头你去趟公主府,到墨室把那幅《秋素帖》找出来,送到王中丞府上。”凌靖初一惊,“甘霖先生那幅?那可是真迹啊,你知不知道息丰楼已经挂出三百金的价格了?”“这么值钱么?”陆霓纳罕一笑,“你只管拿给王清就是。”凌靖初只得点头,“可要说些什么?”“不必,他是明白人,当能看懂眼下形势。”陆霓淡声道,她只需有人稍稍造势,与上次火烧摘星阁是一个道理。凌靖初替她把头发挽起来,从自己头上拔了根素簪固定住,探询着和她商量。“裳裳啊,你府里那两位,干脆我替你打发了吧。”这两年,长公主在府里豢了两个相貌清秀、才学博雅的小郎君,充作面首。眼下她既跟季督尉定亲,说不得,还是早些遣走的清静。陆霓一愣,神情间多了几分尴尬。三年前华清园归来,一夜荒唐,她已非完璧之身,为避免将来出降,驸马因此责难,干脆便找了两个寒门士子回来打掩护。眼下和季湛定亲,反成多此一举。怪不得骂她始乱终弃呢。想必在他眼里,恩爱过后当场翻脸,还热衷养面首,招蜂惹蝶,她这长公主端庄矜持的形象,在他眼里已是稀碎。不由破罐子破摔起来,她沮丧一摆手,“回头再说吧。”凌靖初看着她这样心疼极了,她这个表妹外表看着高贵持重,通身凛然威仪,实则都是迫于无奈。她被帝后娇养长大,内心敏感,性子娇憨,这么个娇滴滴的金枝玉叶,刚才拦在她和季督尉之间时,明显带了深深的畏惧。那样的男子,实非良配。陆霓又问起,“宸哥儿这两天如何?你可去看过他?”“一听说宫里出事,我就去你府里看他了。”凌靖初回过神,答道:“老太太还问呢,要不还是把人接回来。”“回去做什么?你们府里那些人,各个乌眼鸡一样,巴不得生吃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