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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马颈侧拍了拍,马蹄微踏几步,稳稳站定不动,这才自鞍旁抽出长刀,再看了她一眼,缓声道:“乖乖待在上面,别怕。”话中隐含笑音,似藏了抑制不住的兴奋,那是对厮杀的渴望。杀戮这种寻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对他而言,反而像一种慰济。他手中刀刃窄长,向着刀尖弯出一抹弧度,似晦暗夜晚的下弦月,锋芒如雪,纤尘不染,被鲜血映照时仿佛活了一般,如灵蛇吐息,形迹诡谲。陆霓看着他从容踏入重重敌袭,刀锋过处,必带起一道腥红血光。院子里出来的那些人,打头的竟是霍闯,身上的玄甲与陆霓见过的不大一样,因未骑马,这样的半身甲更显轻便灵活。对上黑衣人的进攻明显占据优势,几乎是以强凌弱,人数虽少,不一会儿功夫,已稳稳压住黑衣人的冲势。这里面唯独季以舟一身华服锦袍,仿佛翩翩文士误入冲锋战场,显得格格不入。偏生他的刀最凌厉,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已有数人或死或伤,从他身边败退逃开。陆霓目光紧随在他身上,这时心下稍安,才有余暇去关注那些黑衣人,皆是黑布罩面。她心头一动,莫名想起蕴秀殿里的那伙黑衣人。再联想到假漪妃那弱柳扶风的身段,以及可疑的身世,她隐约明白过来,季以舟为何会从醉风楼赎出个女子,养在这处了。忽然,湖岸的方向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几处高耸的山石上,又出现数名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弓,箭矢无差别地向着激战的人群射来。陆霓惊讶回头之际,瞳孔骤缩,数支羽箭疾飞而至,她身在马上,甚至能看清箭势的轨迹,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早在第一支箭射出时,季以舟便已回身向她望来,离得数丈远,他撮唇打了声清脆的唿哨,马匹应声朝他奔去。陆霓在马上歪歪斜斜,就要颠下地时,被他长臂一抄,拦腰接在怀里。霍闯在那头杀得兴起,箭来了只背身一挡,手起刀落,切瓜一样劈翻周围几个黑衣人,这才带了几名手下朝湖边放箭的人奔去。玄天骑配备的手|弩,射速可比长弓快多了,他朝后喊了声:“督尉,那边交给属下,你……”守着长公主吧。季以舟自不必他说,回身一脚踹飞个扑来的黑衣人。收了他的兵权,解知闻这次派来的人数比上次更多,是想掂量他如今的实力。霍闯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过来的,早脱了玄天骑的编制,自然是他到哪儿便跟到哪儿。再加上解斓睁只眼闭只眼给他放水,玄甲武备马匹一应俱全。解斓还不知,拿这些来对付的,正是他老爹。便是兵权还在他手上,在这城里也不可能派出大批军队,这些人手,够他跟解知闻耗上一阵的了。他这边收拾残局,回首望向陆霓。她一身华丽红裙,立于腥风血雨,眼前这幕,有种异常冲击视觉的冶丽凄美,令他莫名心生旖旎。恰此时,一个断了条手臂的黑衣人,踉跄后退着,正朝她撞去。“小心!”陆霓立在马下,一步也挪不动,放眼望去,四五截残肢断臂就在不远处,血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勾勒出一地腥红,黏稠满溢上来,很快流淌到脚底。她两手提着裙子,露出金丝缀绣的蝴蝶鞋,已被血水染湿大半。从前在行宫遭遇过禁军捉拿刺客的现场,这种程度的打杀,在她来说并非头回见,在季以舟这边占据上风之后,早就镇定下来。这会儿却被脚上鲜血浸透的凉意,搞得有点心惊胆寒。她正低头看脚下,余光瞥见一个黑色身影朝自己撞来,惊呼一声,想也没想抬手推开。面前这人想是受伤过重,根本没什么力气,这一推,立刻把人搡得向前扑去。刚好跟过来的季以舟撞个满怀。他的脸有点黑,大概是想起同样的一幕来。这女人,遭遇危机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来祸害他么?虽然知道,眼下这情况是有点冤枉她的,不过总归旧怨难消。他泄愤似的,长刀一旋,蓦地捅进身前这人的侧腰。就听扑哧一声,刀尖从另一侧贯穿出来,随后握刀的手腕一掀,刀身略微倾斜角度,利落退出。那黑衣人几乎被腰斩,鲜血狂涌出身体,带出大团血肉模糊的内脏。刺鼻的血腥气浓郁至极,这一幕就在离陆霓不到两丈的距离发生,她只觉胃里翻腾得厉害,差点当场吐了。一颗心疯狂跳动,没忍住脱口尖叫出声。周遭鲜血斑驳,季以舟一步步踏血向她走来,浅色袍服上血迹殷然刺目,鲜血在他白净脸颊及脖颈溅洒出朵朵赤梅,让他看来仿佛一尊嗜血罗刹,美艳与恐怖并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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