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幼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遭受迫害,他们是如何下的了如此毒手。 一同来到此处的人,还有负责方家屯,以及周边几个村落赋税的保长。 除了本村人以外,最了解方家屯情况的人,就是他了。 此时的那中年保长,已经被眼前一幕吓的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庆言没有多言,直接开口道:“带我们去方明家去看看。” 一旁的保长还没从刚才血腥的场景反应过来,被站在身后的周柱推了一把,才后知后觉。 赶忙应诺,火急火燎的带着众人过去,他只想赶紧处理好眼前的事,离开这是非之地。 到了地方,庆言看着眼前只剩残墙断壁的院子,陷入沉思之中。 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烧的都严重,火焰已经彻底熄灭,就连燃烧后的余温也在慢慢消散。 说明,这里是最开始着火的地方,随后才是其他地方。 其余众人已经小心翼翼的走进方明家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庆言有些不甘,自己总是慢人一步。 如果说这次方明被灭口,那他线索又断了。 庆言收束思绪,走入现场。 没走几步,脚下踩到一块硬物。 庆言赶忙蹲下身去,扒开灰尘查看。只见,是一枚十字镖躺在灰烬之中。 原本,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飞镖,可上面雕刻的图案,让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那是一只有着长长尾羽,雕刻精致的燕子。 “庆言,这里有一具尸体!” 就在这时,栾玉录的喊声,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他顾不得多想,捡起地上的飞镖,揣入怀中,朝着栾玉录的方向走了过去。 密信 走到近前,只见一处烧焦土墙下,呈现斗拳状的烧焦尸体,伴随着阵阵烧焦味道味传出,引人不适。 除了庆言以外,众人都被熏的直皱眉头, 庆言反而觉得,味道还挺好闻。 他曾听闻法医的朋友提起过,人肉烧熟的味道是很香的。 让人觉得觉得恶心的味道,更多是让人觉得心理不适,而非生理。 庆言叫来已经在一旁吐了好几轮,就差没把苦胆吐出来保长叫了过来。 “这方明可还有家眷?” 保长摇了摇头,“没有,他幼年丧父丧母,被爷爷奶奶拉扯大,爷爷奶奶在他十八岁之后,也相继离世。” 庆言顿时犯了难,居然是个单身的老棒槌。 略微思考,庆言就命人把人抬到空旷的平地之上,他要当场验尸。 他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方明做的,以此脱身。 小刀划破烧焦尸体的胸膛,众人也很默契的走到一边。 他们可不是庆言,看着血腥尸体,还能炫两碗大米饭的人不同,他们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 率先看向肺部,很干净并没有吸入过多烟尘。 庆言拿着小刀,划过喉头气管,然后是咽喉。 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具尸体,发现除了咽喉处有一处刀伤之外,这具尸体没有其他伤口。 一刀毙命! 心中得出此结论后,庆言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蹲了也有一会儿,庆言起身伸了伸懒腰,眼神打量了方明家中格局。 之前尸体坍塌的矮墙下,一处细微不同之处,被他所察觉。 栾玉录刚准备开口询问,却被庆言伸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走到矮墙之下,其中有一块砖墙的缝隙,和其他的颜色有些不同,如果不是因为大火的原因,可能都不会被发现。 庆言用手用力抠了抠那块墙砖,果然能够挪动。 取下墙砖,庆言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东西。 东西被庆言取了出来,是一被大火烤的有些焦黄的木盒。 庆言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张叠好的信件。 他没有贸然打开,而是立马合上木盒,转身离开。 “回京都!” 众人满脑门子的问号,他这是闹的哪一出? 庆言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直接转身上马,朝着京都的方向飞奔而去。 跨入京都城门,庆言的小心脏终于不突突了,摸出怀中的木盒,这可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你刚才为何如此慌张?” 栾玉录驱马靠近,心怀疑惑道。 “如果说,这个木盒里放着重要证据,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拼死留下我们,夺回书信?” 庆言用反问的口吻,回答了栾玉录。 “你怎么确定这些书信中,会对案件有帮助?” “如果不是重要的书信,方明也不会保存的如此之好,而且我还有别的发现。”庆言在颠簸的马背上缓缓说道。 “什么发现?”栾玉录两眼放光的问道。 “死的那个人不是方明,那只是他的脱身之术。” 栾玉录噤若寒蝉,“你如何知晓?” “他是何等实力,你可有了解过?” 栾玉录摸了摸长出了些胡渣的下巴道。 “八品巅峰。” “那具尸体是被人正面出手斩杀,一刀毙命,身上再无其他伤势。” 栾玉录心中大为震撼,近距离一刀砍死一名八品巅峰的高手,五品以下,很难实现。 八品巅峰武者的躯体,已经和区别于常人,即便被砍中要害部位,也不会立即毙命。 “也就是说……”栾玉录沉吟道。 “对方被方明一刀毙命,他再将其他人灭口,随后放火烧屋。” “但是,我们来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取走书信,就直接逃走了。” 庆言把自己的心中的犯罪刻画,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栾玉录也顿感佩服,庆言虽然嘴贫了点,探案的能力却无可挑剔。 回到镇抚司后,庆言并没有擅自打开木盒。 而是差人去请苏太安前来。 “找我过来,可是案件有重大发现?” 苏太安笑吟吟,与对案而坐的小锦衣卫说道。 庆言拿出木盒,这是我从叛军的一处藏身之地找出的木盒,里面放着一些书信。 苏太安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查看,而是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端起茶盏,苏太安浅尝一口。 “然后呢?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那些信件我都没看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庆言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一向严谨的苏太安都被他逗乐了。 这小子,求生欲强的离谱。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知晓的。 苏太安把木盒挪到自己面前,庆言才觉得如释重负。 “给我讲讲,你们这几天查案的经过吧。” 听闻此言,庆言就把案件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 苏太安听他讲完,不停点头,表示肯定。 “做的不错,如果这些信件中能够查到幕后黑手,对你而言,也算大功一件。” 庆言的神色,还是有些顾虑。 这些信件,也不过是物证,他们现在最缺的却是人证。 毕竟,物证是可以伪造的,除非人证物证俱在,才算铁证如山。 “你还有什么顾虑?” 看着庆言有些忧虑的神色,苏太安开口问道。 “物证是有了,但是我们没有理由抓人。” 苏太安轻笑出声,“我们锦衣卫抓人,何时需要过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