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红绿灯路口,姜冉通过后视镜,第无数次看后座抱着板坐的少年——他老老实实、安静如鸡地坐在后座,双腿夹着板下半段,两条胳膊缠绕着板的上半段,眼神温柔似水。这块板以极其缠绵的姿态被固定在他的怀里。包着塑摸的半刃压着他的脸,就像他一点都不担心锋利的半刃会把他好看的脸蛋划个稀烂。……按照这个画风,再不出声阻止,他用脸去蹭蹭板刃大概只是时间问题。姜冉沉默了下,终于没忍住:“你让它一个人……嗯,一块板独自在后面坐着,它是会哭吗?”“你开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北皎说,“它会晃来晃去,碰坏了怎么办?”“你告诉我不踩油门和刹车怎么开车?”姜冉非常隐忍,“滑雪板比你想象中结实一点。”“你怎么知道?”“……因为它是踩在脚下用的东西,有本事你把它顶在头上滑,让它滑你。”北皎把脸从板刃上拿起来,用“你事好多”的语气反问:“我就陪它这一会儿你也看不顺眼吗?”这句话让人想到了TVB剧里的恶婆婆,时常逼得男女主眼泪婆娑必须分开的那种。“刚才是谁在店里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它的?”如果滑雪板也有耳朵,那现在北皎可能已经在手忙脚乱地捂它的耳朵——不是姜冉臆想,是他的手确实在板子上面乱抓了下,抓空之后,抱着板,他整个人往后一缩,缩到了后座的阴影中。姜冉彻底看不见他的脸了。“刚才那是因为我以为我高攀不上,你知道的,男人对自己高攀不上的东西都喜欢说‘不喜欢‘。”“……”我不知道。你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代表天底下男人认怂,其他男人知道吗?绿灯亮了,姜冉重新挂挡,踩油门冲出停止线——期间忍不住又瞟了眼后座的人,后座的人藏起来了,她只能看见他一双眼在阴影中瓦亮瓦亮的,放着光,写着快乐。姜冉的唇角也忍不住往上勾了勾。“喜欢这板就好,”她语气温和地说,“以后不要再说你想去玩公园这种话气我,因为我是不会想办法给你弄公园板的。”“哦,”他语气平静,“你真的对公园一点兴趣没有吗?”“没有。”“但是自从那个玩儿公园的受伤,你看上去心情就不太好,而且晚上还会说梦话,”北皎随口说,“第一次去你家那时候,虽然你也喝的半醉,但是没说梦话。”姜冉一愣。见她不搭话,他还有点带着她不知好歹的不服气:“今早也是,原本也没想叫醒你的,但是你哼唧得太厉害了,没办法我才拍醒你——”姜冉有点不信。下意识觉得这小崽子在诓自己,只是在记恨早上吵醒她挨骂这件事。“我说什么梦话啦?”“你叫一个人的名字。”闻言,姜冉就彻底不信了,嗤笑一声:“别告诉我我叫单崇的名字,认识那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深深地暗恋他?虽然他确实长得很可以……”“和我比呢?”“但是我不是很喜欢那种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骚性格,感觉和他说话就像在跟机器人说话。”姜冉淡定地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才问,“你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什么都要比?”他不说话了。她有点好奇地问:“你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我又不傻。”他语气不屑。“但是不是。”“嗯?”“你梦里叫的不是‘单崇‘,”北皎说,“是‘林霜‘。”回答北皎的是一记猛刹——越野车发挥出了极限性能,刹车发出刺耳的声响,由正常行驶突然停靠在了路边!北皎猝不及防,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头也“啪”地一下磕碰到了坚硬的板刃上磕到一道红红的印子!他蹙眉,“喂”了声抬起头刚想问姜冉有什么毛病,话到了嘴边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厕所里那俩欠揍的傻逼提到什么折在国外雪山里姜冉的朋友,那人的名字里就带个“霜”字——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经意地说错话,他紧紧抿起唇。放开了刚才一直抱着的滑雪板,他往前坐了坐,整个人像壁虎似的抱在前排座椅上,在副驾驶和驾驶座中间伸出一个头,转头看看驾驶座的人。她脸色很难看。北皎想安慰她,但是话到了嘴边根本说不出来,毕竟主动提起这个该死话题的是他……想了又想,他只能强行挽尊:“算了,你别信,我乱说的。”这话明明说出来谁也不信。姜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重新发动车子,车子以相当平稳的速度继续驶上马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