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八娘不得不服气:“一套接一套,也不晓得杜家怎么教导的女儿。”才刚上车,采蓝就激动地扑过来抱住杜清檀:“五娘,五娘,你好厉害!你果真凭着自己的本事挣到钱了!好多啊!”杜清檀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难不成当初从萧家拿回来的钱,不是我挣回来的?”“是是是……”采蓝谄媚地扭着手指头:“嗯,那,什么,之前你说过要给我私房钱的……”话没说完,马车就停了。车夫在外道:“杜大夫,这里有位萧七公子要请您诊病。”“哈?萧七郎?”采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会在这里?”二人刚还说到萧家那件事呢,也不晓得有没有被听去。杜清檀淡定地道:“我之前在薛老夫人那儿遇到了他,怕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他想干嘛?”采蓝摁住她:“待婢子下去对付他,您别露面。”杜清檀摇头:“他既然有心等在这里,见不到我,是不会撒手的。还是我去,你留在车上看着钱箱。”采蓝立刻丢掉她,挪过去抱住了钱箱。“寻我何事?”杜清檀下了车,平静地注视着萧七郎。萧七郎比之前清瘦了许多,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那种稚气天真不见了,眼里也有了阴沉之意。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算小,不然也不能这么反复纠缠。“是我不好。”萧七郎低着头,声音不大:“都怪我没有尽到职责,这才害你走到这一步。”“???”杜清檀有些懵:“走到哪一步?”“你一定是走投无路,这才抛头露面、忍辱受气地出来做大夫。想必一定受了不少气,吃了不少苦头。”萧七郎抬眼看向她,“如若你肯,我这便回家禀明父母长辈,再续前缘。从前种种,便如过眼云烟,再不提及,你看如何?”“???”杜清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可否再说一遍?”萧七郎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杜清檀陷入沉思中,真是奇怪的想法,奇怪的人。萧七郎见她不说话,赶紧补充并表态:“你不用担心我娘,我上次和她狠狠闹了一场,甚至搬出去住。直到她答应,再不会找你们麻烦,我才又搬回去。若是你愿意,我会照护着你,让她不敢乱来。”“哦,那你变得有担当了,恭喜。”杜清檀看看天色:“覆水难收,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很忙,没空和你……”她本来想说“扯淡”,话到口边又觉着实在太不雅致,遂改成:“瞎扯。”“我没觉着出来行医丢人现眼,就算受点气,也是甘之如饴,毕竟能够凭真本事养活自己的女子不算多。”“我挺为自己骄傲的,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救助。”杜清檀转身要上车,袖子又被抓住了。“第二次了!”她勃然翻脸,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再乱伸手,信不信削了你?!”萧七郎见鬼似的,迅速缩回了手。杜清檀跳上马车,招呼车夫:“走了!”车夫战兢兢看一眼凶神恶煞的杜大夫,再同情地看一眼失魂落魄的萧七郎,这可真是……什么孽缘啊!采蓝探出头来:“姓萧的,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别再来纠缠!我们五娘最看不上你这种黏黏糊糊的了!”萧七郎紧握双拳,眼里满是血丝。等到马车远去,他方才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那车影。杜清檀,杜清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这是他那位早亡的前岳父、怀王府侍读杜蘅给唯一的独女取的名儿。旁人以为是笃信佛教,是以取名清檀。他却和杜蘅有过一次交谈,说是取的诗经之义。恐是忧国忧民,却不想应在了这里。“我没觉着出来行医丢人现眼,我挺为自己骄傲的,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救助。”杜清檀说这话时,云淡风轻的,眼睛却在闪闪发光,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萧七郎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不服,他一定要把她重新争取回来。现在不行,待他考中进士做了官,总能行!杜清檀直接给了采蓝五百个钱:“好了,以后若是我能稳定收入,就每个月固定给你这么多做月钱。”采蓝立刻从袖中抽出一股红绳,巴巴儿地把钱串了起来,串着串着,眼泪掉下来。“五娘,我好几次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卖了的。现在心终于落了地。”杜清檀丢块帕子过去:“擦擦,不然还以为被我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