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一粟取之于民,无偿供给各位食用,若是个个都这样,那可怎么好……”所有人都盯着杜清檀,只看她会怎么处置这婢女吃剩的东西。杜清檀微笑着道:“您说得很是,绝不能浪费国帑。”说着,面不改色地把采蓝吃剩的胡饼吃了,然后睁着眼睛说瞎话。“确实挺香的,马大娘手艺不错,大家都吃啊。”马厨娘这才满意一笑:“我还以为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千金,嫌弃我呢。”一群人默默地低下头,都不敢得罪厨娘。杜清檀微笑着:“刘姐姐也不喜欢吗?我那有糕饼,给你拿一些?”婢女作的孽,主人来承受。既然觉得好,那就大家都吃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只有这样,下次要开口之前,才会懂得三思啊。刘鱼娘干笑一声,面对着马厨娘恶狠狠的目光,硬着头皮吃了两口,猛地站起来,捂着嘴冲出去了。这回,马厨娘真不高兴了:“一个个的,都在浪费粮食!”豆儿原本要去追刘鱼娘的,听到这话,就默默地拿起胡饼一口一口地吃,吃着吃着,也捂着嘴干呕起来。杜清檀笑眯眯地看着:“还是我家婢女诚实啊。”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忌惮。毕竟不是谁都能面不改色地把这玩意儿吃下去,而且还是婢女吃剩的。这不是狠人是啥?宁可自杀,也要损敌。“你们一个个,都不如小杜大夫爱惜粮食!”马厨娘冷哼一声,甩着屁股走了。众人面面相觑。申小红发愁:“不会没晚饭吃了吧?”雷燕娘冷笑:“她敢!太医署怎可能由着她胡来?”杜清檀喝着采蓝刚沏来的浓茶,慢吞吞地道:“那可不一定。”厨子是最不能得罪的呢。彭三娘叹气:“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商量个章程吧。”申小红道:“什么章程?”刘鱼娘走回来,扶着桌子艰难地道:“当然是吃饭这事儿了。”一个叫袁春娘的道:“我听说,他们是故意这样的,为的就是让大家吃不下去,好另外给钱点菜。”另一个叫宋大娘的则道:“我也听说了,可以大家一起凑钱添补,这样伙食就能好许多。”雷燕娘就道:“那就凑钱吧,按人头算。”其余人都赞同,申小红却憨憨地笑道:“我觉着现在的吃食已经很好了。”大家就都明白了,她不乐意。雷燕娘冷了脸道:“你可以不交,让马厨娘另外给你做。”这显然不可能。申小红低下头去,难堪地卷着衣带,脸上黑红黑红的。刘鱼娘柔声道:“我来替小红交吧。”“这,怎么好意思?”申小红急急忙忙地道:“我就是,就是手头有点紧。”刘鱼娘安抚她:“无妨。我知道你来之前才和离,家财都被前夫卷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还我。”申小红就哭了起来:“我何德何能,居然遇到刘姐姐这样的善心人。”雷燕娘看不惯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交多少?”杜清檀还是眯眯笑:“我多少都可以,随大流,没意见。”袁春娘就道:“不着急,待我先去打听清楚行情,再和大家说。”杂役又在外头喊:“杜大夫,有人找。”杜清檀就站起身来:“我还有点事,晚间不回来吃饭啦,算好该交多少钱,我来交。”她就那么捧着杯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刘鱼娘抚着胸口道:“小杜这个脾气……”雷燕娘冷笑:“我觉着她脾气很好!至少不装不找事儿!还能吃苦!”刘鱼娘皱了皱眉:“燕娘,你这是在说谁呢?”雷燕娘黑着脸道:“觉着是谁就是谁。”申小红又哭了起来:“我真不是装,也不是找事儿,我也能吃苦的……”杜清檀踏着哭声,笑眯眯地走出了院子。独孤不求穿了件淡青色的圆领缺胯袍,板着脸站在路边,然而仍然躲不过被人盯着看的命运。但是,当杜清檀出现后,被盯着看的人就变成了杜清檀。独孤不求那个着急,恨不得拿袖子将杜清檀挡住。“你说也真是奇怪哈,之前有人看你,我也没这么急,为啥现在就这么不乐意呢?”杜清檀道:“难道是因为这些人住得太近了?大家都在一处学习考试,会不会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叫呢?”“我怎么没想到!”独孤不求恍然大悟,然后发酸:“不许你和别人做兄弟!”采蓝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独孤不求看不惯:“你想说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