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去御街买了些东西。”宋祁越淡声回着,将马车上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管家。顿了顿,他又问:“我瞧见金吾卫过去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正要与宋公说呢。”管家叹了声气,“说是昨日御史大夫家中遭了贼,贵重物品丢了多少暂且不说,主要是那贼人身手非常高超,不仅重伤了府兵和暗卫,还能在胸前正中一箭的情况下,将府中搅的天翻地覆后逃走了!”说到这,管家禁不住有些后怕,打了个冷颤后又说了起来。“金吾卫今日过来,就是要提醒宋公,近日城中许是会有些不太平,教您晚间无事不要出门了。”听到此处,宋祁越证了一瞬。无他,而是因为这个御史大夫安仲林,便是国子学司业安如惊的那个,二品亲爹。其名头大得很,不仅颇得百姓爱戴,在朝政之中也是游刃有余。与诸多大臣相处的都非常愉快,多年间弹劾他的奏折几乎屈指可数,就连官家对他都没什么芥蒂之心,完全当成大忠臣在养着。如此一个在所有人心中完美的好官,又为何会招惹到这般强大的贼人?而且——昨日御史大夫府上招贼……昨日芳鹿苑莫名的赏花宴会……昨日秦阿四瞧见了满身是血的狐妖……这昨日发生的种种,之间会有丝丝缕缕的联系吗?思绪收敛,宋祁越眸光沉了下去,淡淡吩咐着:“我晓得了,你待会去将府兵都调动出来,近期巡逻次数也多些,别被那贼人钻了空子。”一主一仆边说着话,边踱步进了正厅。入室,管家对宋祁越的吩咐自然是连声应下的,又同他说宋泠现下已经在内院厢房安置妥当后,便放好东西告退了。而宋祁越则坐在正位上,微阖双眸,敛神沉思稍作休憩。“没想到啊,竟然能因为秦阿四的无心之举,叫我也掺和进了御史大夫这事当中。”他喃喃自语:“只是不知,是福是祸呢?”并未思虑过多,吃过晚膳后,宋祁越便起身往内院厢房行去。他给宋泠重新安置的是西厢房,也算是整个内院厢房中最大的一间。房屋整体的格局很规整,且冬热夏凉非常舒适。门前连廊里的梅花柱,也是前几日他叫人重新抹了面、绘了图的,现下随着挂在顶端的灯笼一照,看起来非常有韵味。最重要的是,西厢房紧邻着内院的小花园!出了房门走过一道短短的连廊,穿过雕刻着祥瑞云纹的月亮门,迎面便是安禄府最赏心悦目、风景怡人的地方。此处四周都并无居所,也不临大街与市集,是宋祁越平常早间起来打拳练武的地方,可见其多么阔大。且从小花园的后门行出,再走不过百步,便到达了府后的华光池了。此处更是清幽寂静,宋泠届时若是在府中学的发闷了,走路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能来华光池缓缓神。总之这西厢房,对于宋泠来说,绝对算是个非常好的住处。宋祁越思及此,便笑吟吟的负手踱步入室,绕过顶梁彩绘屏风又行了几步,便瞧见了正伏案抄录讲义的宋泠。“在这里待得还算舒适吗?”他驻足,微微侧头说着,“若是需要什么,便与管家说一声,叫他去置办就好了。”宋泠忙放下笔起身,微微垂头说着并不缺少东西,劳伯父挂念了云云。——看起来还是有些疏离。宋祁越见状并未有过多言语,只是负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直到瞧着家具与装饰都很全面,并不缺少什么东西时,他这才敛回眸光,重新看向宋泠。“今日我从国子学的藏书阁里,借阅了几本非常好的典籍,你尽快抄录,莫要等到届时入了国子学,没什么学识教人笑话。”宋祁越说着,便将手上的包裹递了过去:“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我凭着祭酒的身份才多借了几天,十日后是要还回去的。”这话说的倒确实不假。藏书阁里的书籍,是只供监生们在国子学内诵读的,平常并不外借。能像宋祁越这般,直接借出来十日之久的更是难如登天,因此说这几本书堪比珍宝也丝毫不为过。宋泠登时眼睛就直了。但碍于现在他实在拿捏不住宋祁越的心性,所以将手才堪堪伸到一半,便连忙又缩了回来,说什么都不愿意接那几本书了。宋祁越:“……”不应该啊,这孩子之前有这么傲娇吗?居然还会耍脾气了!对此宋祁越还是比较释然的,毕竟这也说明了,宋泠现在是处在逐渐接纳他的阶段。能像小孩子似的闹闹性子,反而更比什么都不说、不做,更好拿捏一些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