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这是给我的?”楚晟有些受宠若惊。“所以并不能断定李树没有中毒。”张清英继续道。“不过李树无冤无仇,若是下毒,会被谁下毒呢?”胡喆犯难问道。王五冷哼了一声:“就算如此也不能判定他中毒了。”就单单这样口舌之争,也分不出事实。想到本朝历法和民情,想要解剖尸体难度不小,且越拖尸体的变化越多,事情越复杂。从府衙出来后,楚瑾邀张清英去酒楼一叙。“楚少爷有事当面说即可。”张清英直接拒绝了楚瑾的邀约,他换下衙役制服后清雅的气质更加明显,剑眉倜傥星目灼灼,一柄雪白佩剑紧贴腰侧。楚晟算是琢磨到一点张清英的脾气:“张兄,若不嫌弃我知这有个小摊上阳春面不错。”张清英眼眸沉了下,楚晟还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他点点头:“走吧。”“好。”楚晟松口气点头,凑到张清英身旁边谈边引路。楚瑾跟在他俩身后啧啧称奇。没想到楚晟外交也是有一手的。楚晟找的面馆很普通,在玉京繁华里甚至显得破败。小巷里温热的面汤翻滚,摊主是一位年迈的老婆婆,她用漏勺抓上面条放进滚水中汆烫几分钟捞出,三碗润洁的面条撒上葱花和辣油,不用加复杂的配菜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小摊只有简单桌椅几副,点着微弱的灯笼,大部分的光芒是借了一旁的酒楼二层的灯火。说是来吃面张清英就认认真真地吃面,一句话也不讲。而楚瑾早就被面条滋味吸引,一时连李树的名字都想不起。见二人都无心谈事,楚晟也只能闷头吃面。茶足饭饱,楚晟试探开口:“今日王仵作说验尸时张兄也曾在场,可有发现不对?”“他们不许我验尸。”张清英端起粗糙陶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小摊上的茶都是自家采摘制作的,比不上楚晟那日请他的碧螺春,却也无碍解渴。摊主费力提着热水壶添水时,张清英立刻接过沉重的壶低声说了句当心,他替二人添了热水后道:“我被家里丢到这里,故意不让办事磋磨脾气。”“张兄和家里有些矛盾?”楚晟刚出口就后悔,他们二人也不过一面之缘谈这些实在交浅言深。“是,”张清英大方承认:“我那日只能旁观,看的不真切,也没能看出是否中毒。”楚瑾道:“若是能让张兄再看一次尸体,能否多得出一些信息。”“自然。”张清英点头。“实不相瞒,”楚瑾面色陈恳道:“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杀掉李叔。”楚瑾眼神瞟过楚晟,对方立刻心领神会。“之前就想请张兄办事,”楚晟道:“就是因为查出了账房里贪污假账,而其中正有李树的一份,这个节骨眼突然出事,实在难以相信是意外。”“李树虽然有贪污之罪,但罪不至死,况且究竟是多年情分,也算我半个长辈,”楚瑾道:“若是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实在让我也有些问心不安。”“想必,张兄出身名门却愿意为衙役,就是为了予弱小者正义,惩作恶者罪行。如今我楚家之人横死无因,也请张兄为此主持公道!”楚瑾言辞恳切,眼中哀伤逼真,把楚晟都唬住了,心下直呼佩服。张清英摸着腰间佩剑良久不语,楚瑾也并不急于一时,给了他考虑的时间。添上的茶从滚烫变得温热,张清英抬首道:“此事,我会管。”犯错之人要受应有的惩罚,但这从来不代表他人可以随意代替官府施行裁决。“我需要再验一次尸。”张清英开口。“只能在今夜,”天色已黑温度也降了下来,楚瑾咳嗽两声,今日出门时没穿外套,寒风割面,他已是面色冰红:“明日小殓,后日大殓,若想不动声色就越难。”“就今夜。”张清英眸底闪过微光。“玉衡,我找人送你先回去吧。”见楚瑾面色疲倦发红手脚僵硬,楚晟有些不放心道。若是陈焕见了,说不定会扒他一层皮。“也好。”楚瑾倦怠点点头,他确实累了。找临时马车将楚瑾送回家,楚晟带着张清英往李树家赶去。玉京为了促进商贸和经济,是全国唯一一处没有宵禁的地方。楚晟和张清英慢慢往城北走,时间还早,他们决定在深夜等人熟睡后动手。“张兄祖籍何处?”楚晟担心一路上气氛过于僵硬尴尬,于是开口和张清英闲谈。“京城。”张清英比楚晟高一些,他肩宽腰窄身材颀长风流,偏偏气质正气,往人堆里一站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效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