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坏人,她怎么会去做杀夫之事?意识空白了一段,李母还是把瓷瓶收进怀里。月上树梢,她还坐在凳上没动过,门外传来粗暴的敲门声,李母哆嗦了一下起身去开门,门外的李贾打了个酒嗝推开她:“磨磨蹭蹭干嘛,饭做好了吗?”“饭,我,”李母这才想起自己没做饭,赶忙转身去灶房,“我这就去。”“算了,回来!”李贾抓住她的手腕道,“那小子给你的钱呢,你藏哪了?别告诉我没有,这几天邻居都看见他回来了。”“没有啊,上次给的钱你又输光了吗?”李母心下一阵绝望,她试着挣脱束缚反倒惹怒了李贾,他手狠狠地扇下去又一脚把李母踹倒在地,恼羞成怒道:“什么输光,你个晦气黄脸婆,老子就是跟你倒霉运!”李母试着用胳膊挡住,她皱眉眼睛里流着泪,楚瑀不知道这双眼不是因为在灯下刺绣伤了的,那是哭得快瞎了的。“你还敢挡?”李贾怒不可遏。逆来顺受者开始反抗,施暴者觉得权威被挑战,于是变本加厉,一场家常便饭的折磨升级成暴力的宣誓地位。也许骨骼被打断,血和泪落下,反正浑身都痛,李母躺在地上想,楚家少爷真的是个神仙。他说的都是对的,她就要被李贾打死了。她对不起楚家少爷。她终究没能狠下心,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幸坠入万丈封建礼教里成为千千万万红尘沙砾中一粒。李母从怀里掏出瓷瓶,李贾还以为是钱,他伸手想抢慢了一步,药被李母吞了下去瓷瓶摔到地上碎成两半。“你是宁愿摔了也不肯给我?”李贾气得本来醉酒的脸更红,他加大力度踩住李母的胳膊扎到碎瓷片上,顿时血肉模糊成一片。她有一个遗憾,她今日还没见到小石头,但她又觉得悲哀,现在这恐怖的模样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上天对她这浅薄的一生添尽了不幸,在她心里这样想时,一头银发的少年红着眼睛站在门外,像是一只即将扑杀猎物的狼。她闭上眼睛,心想这一生,实在太苦了。多谢楚瑾这颗药,她可以早点离开。‘系统更新完毕,重新加载数据中,数据加载完成。’久违的声音响起,楚瑾在会馆处理事务,但他一整天心神不宁面前的材料一眼也没看。‘……宿主,你不该不听我的话,你只是在浪费属性点而已。’楚瑾眼前显示出巨大的冰蓝色屏幕,开始播放着一场惨烈的暴力。‘你看,你无能为力。’心下的绞痛一阵接着一阵,楚瑾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前世咽气之前,驱散不了的痛苦在他脖子上加上锁套不断收紧,他呼吸不过来了。“畜生。”指尖气得发抖,但画面里的人已经不动了。‘你这样做,反倒促进了楚瑀离开,倒也不错。’系统说着,切换到另一个画面。冰蓝色屏幕上银色长刀鲜血淋漓,少年满头白发粘上殷红,他机械性地抽刀出刀,男人被巨大的铁钉钉在墙上动弹不得,偏偏少年的刀避开他所有的要害,他挣扎扭动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承受着凌迟之痛。“小瑀!”楚瑾心神俱裂,他想不到太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赶到楚瑀身边。那颗他温养了三年的心好不容易松动,这一遭践踏,谁还给他一个会笑的楚瑀。长风吹得心和脸都冷,缰绳勒得手疼,楚瑾到南郊时是一片出乎意料的灯红通明,人头攒动,他翻身下马,立刻有人拦住他不让他靠近李家草房。“楚爷,”胡喆赶到他身边气喘吁吁解释,“今日发生血案了,这晦气,您快走吧。”“楚瑀在哪。”楚瑾收紧牵着缰绳的左手。“犯人自然要去牢房,”不知何时身旁出现一个细长眉眼的男子,他非本地口音穿着也不是官袍,他看了眼楚瑾道,“不过现在还在负隅顽抗。”楚瑾眯起眼睛,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若能在胡喆前插上话的,没道理没印象。衙役压着人出来,楚瑾望见楚瑀满身血迹眼瞳收缩了一瞬,他颤声叫了一声小瑀。楚瑀听到他的声音抬起被血溅湿的脸,原本冰消雪融的眼神变得麻木,神情在视线落到楚瑾身上时微微波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嘴唇动了动。楚瑾听到,他在说对不起。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见到你造成的后果了?’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我说过,不要试图改变原定的剧情,宿主,你救不了她。’事实上,李母的性格和环境早就敲定了结局,所以它说楚瑾不要干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