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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瑀也是他看着从小木头长大成少年郎的,更何况那是楚瑾平日里放在心上当宝贝的人,楚晟说什么也不能放任楚瑀在牢里。“奇怪,”张清英攒眉面色微沉道,“胡县令判了,斩立决。”窗外突然打了个惊雷照亮昏暗的房间,在床上的人痛苦地发出喃喃声,楚晟顾不得其他俯身连忙询问:“玉衡,玉衡,你怎么样了?”可床上的人没有醒,汗水从楚瑾苍白的额头一颗颗滑落到颈项,紧闭的双眼睫毛颤动着,他嘴里很快又很乱地说着话,断断续续。“别走……”窗外又是一声惊雷,梨树上栖息的鸟嘎嘎叫着飞离巢穴。楚瑾抓紧楚晟的衣袖,浑身发烫发热,一滴水珠顺着眼角落下,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他哑声,接近以哭的嘶鸣,像是祈求般一遍遍低喃。“能不能……别飞走……”笨鸟,不要飞走好吗。斩立决的消息传到时,楚瑀正站着望向牢窗边,阴云遮盖住天,暗室里几乎没有一丝光线。要下雨了,他看着云想,他很久没回忆起从前那个雨天,无论何时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总有人一边骂他一边把他捡回去。狱卒的话没激起内心的半点波澜,只是恍惚听到楚家少爷几字时,他僵硬地转动头,声音嘶哑得像是生锈的刀捅进李贾的骨头:“他,怎么了?”“听说,”狱卒随口道,“好像是病得不轻啊,一直没醒呢。”狱卒说完转身要走,楚瑀出声道:“等等。”“看你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事给家人说的我可以替你传传。”见多了临死之前的遗言,狱卒对这些也算熟悉。楚瑀确实有话要说,但他不能将这些事情讲给旁人听,他撕开血迹已经凝结变黑的外套下还是一身白的内衬,盘坐下来将布铺开在腿上,咬破手指写下自己杀李贾的原因。他不想楚瑾误会,哪怕他知道楚瑾不会这么想,他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最后一次了,要说的话还要想半天。仔细斟酌,白布很快血淋淋一片,交代完了始末,他发了会儿呆,傻愣愣又写上些无关紧要的嘱咐。还来不及和楚瑾好好倾诉爱恋,好像也没能再多看楚瑾一眼,许下的诺言也没能实现,他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把编好的竹猫托人带给楚瑾。指尖断断续续在白布上着色,他轻轻拍干净牢狱中粘着血痕的尘土,思绪辗转纠磨,终究那点虚妄的贪恋占了上风。尖牙刺穿本就血肉模糊的指尖再次涌出猩红,指尖距离白布只剩一寸又犹豫不决,舍不得那人见到他一字一句情钟时难过。于是他忍住苦涩,克制地留下一句。此去无归,珍重万千。温热的泪划过脸,他颤抖地捧着已经变成一片红的布,心绞痛得一颤一颤。这血红的布若做成嫁衣,或是挂在楚府,必定喜气洋洋。若是佳偶成双,琴瑟和鸣,在九泉之下他定要……好好看着楚瑾,看着他儿孙满堂,满头白发,直到他和妻子携手躺进坟墓里。他要疯了。他后悔了。他还是想说。他都要死了,让他自私一点吧,原谅他,爱一个人的心意终究还是想卑劣地传达。便是最后一句,不敢复多言。悦君春秋去,冬来多添衣。“我把,这个给你,算你帮我把东西交给他的报酬。”楚瑀解下系在腰间的金翠鸟挂坠,他打开暗扣将和田玉取出握在手里,将黄金翡翠的外壳交给狱卒。他不配做陪着楚瑾的翠鸟,那金灿华贵的鸟儿,和他太不搭。狱卒出发时握着金翠鸟的外壳暗自咋舌,也不知道牢里那位什么富贵身份,这样珍贵的东西也能随手送人,半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他暗道不妙加快脚程赶往楚府。“晟爷,官府来人了,说是……替楚瑀转交东西。”楚晟捧着那只竹猫和湿透的布回到正房,他把竹猫擦干净放在楚瑾旁边轻声说:“快醒醒吧,你不是喜欢竹编吗,小瑀给你编了只竹猫做生辰礼呢,玉衡。”手里的布湿淋淋的,楚晟犹豫了一下打开它,不忍地闭上眼发出一声叹息。原本淋漓的血书已经模糊成一片,哪怕看不清字迹也能感受到书写之人满腔悲痛,雨水浸湿染上血色从楚晟手上浑浊地滴落。血泪珠玑,偏偏只能传达无尽悲念。想说的一点甜,被淹没在一团血腥里看不见。作者有话说:我掐指一算,还有那么几章他俩又能见面了。你对我好冷漠,好像我们不曾爱过,我连续更了两天,你把海星都给别人就算了,甚至不愿意评论我一句勤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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