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看着他,轻叹一声:“好,那你与我同去。”扶容点点头,帮秦昭掖了掖被子:“那殿下早些睡吧。”扶容站起身,放下榻前的帐子,吹灭了蜡烛,准备出去睡觉。他侍奉太子起居,自然离不开。所以这阵子都是太子睡在里间,他在外间小榻上睡觉。所幸屋子里炭火很足,很暖和。*翌日,天刚蒙蒙亮。扶容枕着手,裹着小毯子,躺在小榻上,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抱着毯子坐起来,正好撞见准备出门的秦昭。扶容揉了揉眼睛:“太子殿下起来了?怎么不喊我?”秦昭单手穿不上大氅,就把衣裳挂在臂弯上,他面不改色:“见你睡得熟,就没喊你起来。”扶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现在还很早,殿下回去再睡会儿吧……”扶容看看秦昭,顿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太子殿下不想带我进宫吗?所以想早点走?”秦昭正色道:“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在宫里也是等着吹风。”“没关系的。”扶容把秦昭扶回里间,想让他再睡一会儿。可是秦昭也睡不着了。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秦昭坐在榻上,扶容坐在榻边的脚踏上,两个人都围着毯子。秦昭问:“你今日为何如此固执,一定要跟着我进宫?”“嗯……”扶容抬起头,瞧着榻前的帐子,想了想,“太子殿下对我好,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想回报太子殿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去也无妨。”“我势单力薄,能做的事情不多,在府里也是等,在宫里也是等,我想在宫里等太子殿下。”秦昭垂了垂眼睛,看见扶容的脸。他没有再拒绝,应当就是默许了。扶容坐在榻边,抱着腿,乖乖巧巧的模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微亮。扶容站起身,服侍秦昭洗漱。*九华殿。秦骛派去盯着昭阳殿和太子府的属下,日日都回禀。回禀的都是同样的消息。——扶公子归期未定。秦骛日日收到同样的消息,面上没有什么,若无其事地将字条烧掉,心中却翻江倒海。到底是什么伤?扶容都留了小半个月了。这点小伤,他秦骛第二天就好了。秦昭就那么金贵,一个小小的烫伤,不晓得皮破了没有,愣是拖了小半个月。秦骛在冷宫的时候,扶容在皇子所。如今秦骛从冷宫爬出来,来了皇子所,扶容又跑去太子府了。这天清晨,秦骛盘腿坐在榻前,两只手按在膝盖上,面色不善。属下又一次送来了字条。秦骛拿起字条,瞧了一眼,眼睛一亮。扶容回来了!不,不是回来了,他是和太子一起进宫了。那也算是回来了。秦骛猛地起身,准备换身衣裳,去见扶容。太子肯定是要去兴庆殿面圣,秦骛随手抓起一部经书,就拿这个做借口,去兴庆殿。反正他不见老皇帝,他要见的是扶容。到了门前,秦骛可以忽然“发现”自己来的不巧,然后留在殿门前,和扶容说话。秦骛想的很不错。可是等他到了兴庆殿门前,他面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秦骛看见,扶容和秦昭面对面站着,秦昭仿佛正跟扶容说什么,两个人靠得有些近。秦昭对扶容道:“你就在外面等着,今日应当没有什么事,孤很快就出来。若是冷了,让他们带你去偏殿坐一坐。”扶容点头应了:“奴知道了。”秦骛刚准备上前,秦昭便进去了。秦骛刚酝酿好的怒火也就没有地方可以发挥。他平复好心情,走上前,不能在扶容面前表现出什么。他喊了一声:“扶容。”扶容回过头,看见是他,脸上笑意顿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扶容朝他行礼:“五殿下。”秦骛面不改色:“太子在里面,我来见陛下,我就不进去了。”秦骛忽然发现,自己在扶容面前,不太会说假话了。对着扶容的眼睛,秦骛说不出假话。秦骛顿了顿,又道:“外面太冷,让那些方士把偏殿打开,你进去坐着等。”为了显示自己温和,秦骛还加了一句:“好不好?”扶容摇头:“兴庆殿乃陛下修行之处,奴不敢擅入,若是坏了陛下的修行,奴罪该万死。”“嗯。”秦骛应了一声,竟也找不到其他话同他说。秦骛原本就话少,从前和扶容相处,都是扶容找话跟他说,如今扶容不找话,他二人也没有其他话好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