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话还没完,下属忽然禀报:“五殿下,马上要下雨了。”秦骛和扶容同时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正午起了风,天气燥热,果然,没过多久,风就将乌云吹来了。一时间,阴云席卷,密密压压。要下雨了,而且来势汹汹。秦骛当机立断:“找地方避雨。”他没有回答扶容的问题,也没有把扶容放回他自己的小马驹上,而是自然而然搂着扶容,骑马向回。扶容紧紧地握着手,指甲嵌进手心。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梳理杂乱的线索。刺客是谁派来的?他们要杀六殿下吗?还是别有所图?秦骛方才说,他们就是元月城东的纵火之人,他们是吗?秦骛垂眼看他,发现他握着拳头,伸出手,手掌拢住他的手,让他把手松开。秦骛顿了顿,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我不是故意的。”天越来越阴了。*暴雨如注。雨幕之中,秦骛的属下指着前面,大声喊道:“五殿下,前面有座破庙!”秦骛骑在马上,搂着扶容,扶容身上裹着从六皇子身上抢来的披风,还盖着秦骛的披风。是秦骛硬要给他披上的。“进去避雨。”秦骛下令,策马上前,马蹄落地,溅起一地水花。那是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庙。想是六安山还没被圈为皇家猎场的时候,就建好的,后来才荒废了。秦骛抱着扶容下了马,走进去。神庙不大,灰尘蛛网厚厚地积了一层,正中一张破旧的供案。供案前,一尊泥塑的神像覆满灰尘。秦骛把扶容身上的披风解开,铺在供案上,随后把扶容放在上面。“你先坐着歇一会儿。”扶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轻声问:“那些刺客是你的人,是不是?”秦骛假装没有听见,转过头,吩咐属下:“把马拴好,去找柴火,刺客尸体堆在外面。”扶容瞧着他的背影,再问了一遍:“五殿下,那些刺客是你的人,是吗?”秦骛仍旧没有回头,只是吩咐:“马上生火。”他的属下动作都很利索,一人扛着一个刺客的尸体,堆在角落里,随后各自去拴马捡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一言不发。扶容供案上下来,站在地上,想要过去看看那些刺客。秦骛背对着他,似乎有所察觉,一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秦骛试着用温和的语气哄他:“都是死人,没什么好看的,扶容,别过去。”扶容挣脱不开,只能转过头,第三次问他:“秦骛,这些刺客是你的人。”同前两次不同,他语气笃定。秦骛闭上嘴,没有回答。扶容继续道:“这些刺客一看见你,就不射箭了,还喊你‘五殿下’,他们是你的人。”“这些刺客是几个月前在都城焰火表演上纵火的人,太子殿下一直抓不住他们,因为他们在你这里。”“是你安排他们混进猎场,你想杀了六殿下吗?”秦骛始终一言不发。因为扶容猜中了绝大部分。事实证明,扶容还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当然,他不想杀六皇子,六皇子对他来说毫无威胁,前世秦骛还留了他一条小命。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一点。他不想杀六皇子,那他想杀的是谁?紧跟着,扶容想到一件极其大胆的事情,轻声问:“五殿下,你是想杀了我吗?”原本一言不发的秦骛听见这话,猛地看向他,厉声喝止:“扶容,不许胡说!”扶容却觉得自己的推断合情合理:“你安排刺客,一定是想杀了谁,要杀了我吗?为什么?”秦骛可以容忍扶容揣测其他,绝对不能容忍,扶容竟然揣测他要杀了自己。他怎么可能要杀了扶容?“不是!”秦骛双手捏住扶容的肩膀,“不许胡说!”秦骛察觉到,扶容好像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淋雨淋的,还是因为害怕他。扶容轻声问:“五殿下究竟为了什么?”秦骛动了动嘴唇,喃喃道:“为了你。”扶容没听清:“什么?”“为了你!”秦骛再也没了顾忌,对扶容袒露自己这阵子所有的安排。“不错,那几个人是前阵子放火的奸细,他们不是我的人,反倒是我的人,把他们赶到太子眼皮子底下。”“结果你那个废物太子,我都把人赶到他面前了,他还抓不住,简直是蠢笨至极!”“我不想再给他添一笔功劳,我准备自己做一场戏,把这几个人抓住,在老皇帝面前立个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