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想要喊来侍从“去查一查,今晚那条街上……”秦昭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作罢“罢了,不必查了。”毕竟是扶容自己的事情,他既然说没事,不必探查,那就是不必。秦昭虽然好奇,但也不想越界。倘若扶容想告诉他,日后自然会告诉他的。若是扶容不告诉他,那也是扶容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去查。秦昭摆摆手,让侍从退下去,独自回了房间。另一边,扶容回到房间,关上门,确认没有人在看他,才走到盛满水的铜盆旁边,撩起衣袖。他的手上还沾着秦骛的鲜血,衣裳上也有。所幸沾上的不多,天又黑了,太子殿下应该也没有注意到。扶容把双手泡进冷水里,搓了搓。秦骛的话好像还在他耳边回响。秦骛说,他喜欢扶容。秦骛还说,天底下,他憎恨所有人,他只喜欢扶容。秦骛还以天□□义起誓。扶容想,倘若是前世的自己,就算是和秦骛吵过架,只要听见这些话,他肯定能高兴得立即回头,乖乖地钻进秦骛怀里。可惜,现在的扶容,已经不是前世的扶容了。秦骛对他说这些话,他意外、惊讶,心中免不了有波澜。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要回头。他没有很多个五年,已经浪费过一次,把命都赔了进去,不能再浪费第二次了。不管是论情,还是论理,他都不要再喜欢秦骛了。扶容把手上的血迹搓干净了,拿起巾子,擦干手,然后换衣裳。换衣裳的时候,扶容身上忽然掉出来一块布。扶容低头定睛一看,是那块小蓝布。扶容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原本想把它扔掉的,毕竟这东西被秦骛拿走那么久。可是……扶容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留着也无妨。扶容把小蓝布叠好,塞进包袱里,换了干净的衣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才抱着薄被,去了太子房间。他轻轻叩门“殿下,我来守夜。”房里的秦昭应了一声“进来。”扶容推开门,从门外探出脑袋,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殿下。”又过了几日。扶容再没有去那家客店找过秦骛,他想,他已经把事情说得足够清楚了。要是秦骛听不懂,秦骛自己会来找他的。秦骛不来找他,那就最好。秦骛总是发疯,扶容也招架不住。淮州事宜处理完毕,秦昭又去附近几个州郡看了看新修的河堤,没有其他问题。底下人已经在准备回都城的事宜了。这天,秦昭整理卷宗,扶容坐在旁边,帮他研墨。侍从进来禀报“殿下,一切事宜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程回都城,敢问殿下何时启程?”秦昭想了想,沉吟道“再过两日罢。”“是。”侍从退下去了,没多久,林意修又进来了。林意修行礼“殿下,之前要我审讯的事情问到了,陈郡守给殿下……”秦昭抬起头,清了清嗓子,朝他使了个眼色。林意修不明就里,但还是闭了嘴。秦昭转过头,对扶容道“扶容,你出去沏杯茶罢。”扶容指了指放在他手边的茶盏“殿下。”秦昭哽了一下,端起茶盏,仰头喝尽“好了,出去再沏一盏。”扶容疑惑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端着茶盏出去了。林意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同样有些疑惑。秦昭又轻咳两声,道“你说罢。”“是。”林意修转回头,“不出殿下所料,陈郡守给殿下设宴下药一事,背后确实有人指点。”“是谁?”“是……王玄,王老太傅的幼孙。”秦昭一听见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有些惊讶,连忙问道“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和老师有关?”王老太傅名为王时贞,曾经是昭阳殿的太子太傅,是秦昭的老师,后来因为年岁大了,才挂了虚衔,他可以说是看着秦昭长大的长辈。前几日,秦昭对陈郡守给他下药一事,十分怀疑。那场宴会上,对方准备的是他最喜欢的墨竹香,菜色是他最喜欢的,酒也是他最喜欢的,甚至于布置陈设,都是他喜欢的。就连对方请他上船的借口,也是他一定会答应的。陈郡守远在南边,对他的事情,怎么会打听得如此细致?所以秦昭让林意修去审问一下这件事情。没想到审问出来,这件事情竟然和他的老师有关。林意修道“殿下安心,此事应当是王玄一人所为,王老太傅并不知情。”秦昭稍稍松了口气“你且细细道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