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骛闭了闭眼睛,别过头去,不想多看。好烦,秦骛要烦死了。但是他得忍住,不能在扶容面前发疯。不一会儿,秦昭把药咽下去了,扶容松了口气,自己也拿了一颗药。秦骛瞧着他把药丸咽下去了,才道:“这下可以走了?”扶容点点头。秦骛把头上的狼毛帽子摘下来,盖在扶容头上。扶容抬起手,刚碰了一下帽子,秦骛就正色道:“不许给他戴!”秦骛以为扶容要把帽子给太子戴上。“噢。”扶容点点头,把帽子扶正,露出自己被帽子盖住的一双眼睛,“你的帽子太大了,我扶一下。”秦骛对上他漆黑的眼睛,神色稍缓,他转过身,在扶容面前稍稍俯下身:“上来。”扶容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多谢五殿下。”秦骛宽厚的手掌托着他的腿,把他背得稳稳的:“走了。”后面的太子殿下被拖着走,行在雪地里,发出簌簌的声音。秦骛的逻辑很简单。扶容最要紧。扶容是天底下第一要紧,并且唯一要紧的人。别说扶容现在是扭了脚,就算他只是擦破了点皮,秦骛也得背着他走。扶容在山里冻了一晚上了,不背他,让他自己走,那怎么行?至于太子,太子只要有一口气,还没死就行了。能带上他,完全是因为扶容眼泪汪汪地求他救救太子,他在扶容面前,总是心软。扶容还想让他背太子?笑话,绝不可能!他能背太子吗?扶容把他当成什么了?他这辈子只能背扶容!上辈子和下辈子也一样!扶容趴在秦骛背上,听到秦骛强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往边上躲了躲。秦骛以为他要倒了,把他扶正,正色道:“抱紧。”“噢。”扶容搂住他的脖子。秦骛一定要背他,不肯让他自己走。扶容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只会浪费时间,还是快点下山去吧。天上还在下雪,扶容伸出手,拍了拍落在秦骛肩上发上的碎雪。扶容刚拍了一下,就有些后悔,但是又不好把手收回来,只好继续帮他拍拍。秦骛身形一僵,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扶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秦骛淡淡道:“过来找你。”扶容又问:“你不是在都城吗?”“赶着来救你——”秦骛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古怪,“还有你的情郎。”秦骛声音低沉,扶容趴在他的背上,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震得人心里发麻。扶容抿了一下唇角,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秦骛在生气,他怕惹恼了秦骛,秦骛直接把他和太子殿下丢下了。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秦骛却好像更生气了。秦骛低声道:“你这次坠马,是老皇帝害你。”扶容一激灵,连忙问道:“什么?”“他查到你和太子了,他想杀你,派人给你的马下药。”“那现在怎么办?我又没死……”秦骛感觉到扶容很紧张,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没事了,我摆平了。”扶容松了口气,又问他:“你怎么摆平的?”“就那样摆平的。”秦骛忽然不想说自己发动宫变的事情,他怕扶容会生气。秦骛顿了顿,又道:“等你的太子情郎解决问题,你都重新投胎了。”扶容鼓了鼓腮帮子。他又来了,又开始明里暗里把别人踩成废物了。扶容正色道:“我滚下山崖的时候,是太子殿下护着我,太子殿下不是……”秦骛冷笑一声,补全扶容的话:“知道了,他不是废物。”扶容又道:“太子殿下人很好,很喜欢我,对我很好,也会保护我。”秦骛从喉咙里呼噜了一声。他是一点都不想听扶容说这些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慢慢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秦骛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救你?”扶容原本趴在他的背上,昏昏欲睡,被他说话惊醒了,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嗯?”秦骛重复一遍:“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救你?”扶容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我知道,我不用问你。”秦骛却道:“你知道个……”不能跟扶容大小声。秦骛改了口:“你不知道。”“我知道啊。”扶容的声音愈发小了,“你也喜欢我啊,秦骛。”扶容声音虽小,却离秦骛的耳边很近。扶容的声音,软软的,像一阵暖风,吹进秦骛的耳朵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