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很久没见太阳,陆焰被太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盯着陆辰慢慢靠过来的车,神态憔悴倦怠,一副心不在焉。陆母怕刺激到他,没再提。陆辰将车停好,下来替他开了车门,陆焰和陆母都坐去了后排。一上车,陆辰便道,“我妈一早就在叨叨了,老母鸡都煲好了,就等着哥回去,咱们这回先养他个十天半月,将精神气儿都补回来......”陆辰的爸排行老三,当年能遇上陆三夫人,还是陆焰的母亲周棠搭的桥,两人是多年的闺蜜,即便周棠和陆荣之离婚了,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周棠附和,“行,让你妈多买点老母鸡。”“周姨放心,鸡不够,我来凑......”周棠被逗笑,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陆焰偏头对着窗外,没什么反应,一直沉默,快到下一个路口了,才转过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陆辰,“先回酒店。”住院了半个月,酒店的房间门一直没退。陆辰:“......”陆辰知道他在想什么,自从嫂子突然消失,就没见他打起过精神,这事儿周棠估计还不知道,一直以为是因为陆家的原因。陆辰没等周棠提出意见,先出声道,“也行,饭点还早,那周姨,咱们先去兜一圈,刚好把哥的东西拿走。”—到了酒店,陆辰找了个理由,将周棠留在了大堂,自己跟着陆焰上了楼。到了电梯外,陆辰没进去,在外面等着。陆焰走到了门口,从兜里掏出了房卡。刷卡开门。门锁被拧开的瞬间门,一股空荡的安静扑面而来,房间门内有些闷,也没有开灯。陆焰抬手,熟练地将卡插进了电源。陆焰特意交代过,房间门里的东西,酒店没人动过,只每天过来打扫卫生,尤其是那束占了半个客厅的玫瑰花,陆焰不让人拿走,酒店的人只好先用花料养着。即便如此,也已经凋谢了一大半。闷沉的空气里,残余了一股花香。自从送完玫瑰,这还是陆焰第一次看到花束,摆在了电视前的茶几上,挡住了半个沙发,颜色已经成了深红。客厅的窗帘没关,还是拉开的状态,那晚,她应该就是站在窗前,看完了烟花。在门口站了半晌,陆焰的脚步才动了动,鞋柜前已经没有了拖鞋,陆焰弯身打开鞋柜,从里面找出了新的拖鞋,撕开了包装袋,换上。拖鞋踩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房间门很安静。餐桌上的两个茶杯已经被服务员清洗干净,盖好了盖子,摆放在了托盘内。陆焰看了一会儿,拿起了其中一个杯子,走去了厨房,水壶里干干净净,陆焰提起来,接了大半壶水,放在了座子上。安静的房间门内,终于有了声音。沸腾的水蒸气,扑在脸上,又热又黏糊,等声音彻底地消失了下来,陆焰才提起了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出来后,将水杯放在了餐桌上,陆焰再走到旁边的冰箱前,顿了几秒,伸手拉开了冰箱门。里面的一个隔断内,放着牛奶、酸奶,和几瓶橙汁。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动过。也不知道是冰箱里的冷气太冷,还是刚才的水蒸气太热,陆焰的额头上,慢慢地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脸上的颜色,越来越苍白,陆焰关上了冰箱门,转过身背靠在上面,呆了一会儿,才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缓缓地走去了主卧。陆焰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卧,门开着,里面的窗帘开了一半,屋内阳光充足,光线折射在房间门内,意料中的空旷。床上的被褥盖上了横条,桌上除了电话和台灯,干干净净。房间门内已经没有了一丝痕迹。最后,陆焰才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旁边隔断的小茶几上,放了一个塑料袋,是上回他买回来的薯片,和几包零食......伤口的疼痛加剧,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明显,陆焰身体往后靠去,虚弱地靠在了沙发上。陆辰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未见人出来,有些担心,寻了过去,门没关,陆辰敲了两下,见里面没应,心头一跳,直接推门而入。刚走到餐厅前,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焰。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电视遥控器,电视没有开声音,屏幕被玫瑰花束挡住了一大半,陆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正要叫他,目光一抬,看到他的神色后,陆辰突然哑了。从他记事起,陆焰就是引人瞩目,高傲矜贵的人,无论是脑子,还是那张脸,都有资格让他骄傲。二十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一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