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毫无血色,透露出他内心的紧绷和痛苦。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难以缓解他心头的憋闷。 过了许久许久。 宋时渡沉声:“你不愿的话,那就只能我去出手了。” 其实挺糟,这样的话会引起蛇娘子与校长的警觉,从而造成危险。 但为了以后,这俩毒瘤不得不除。 宋时渡最后扫了一眼他,刚要转轮椅往回走。 “……我自己动手。” 身后传来了青蛰颤抖的声音,他努力平稳住,沙哑出声:“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的罪了。” 宋时渡毫不犹豫的将优盘撇向他,“我有备份,要是在一个月内,我看不到你的行动,我就会将这些罪证发布。” 青蛰冷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的这一面。” “不影响幸福就好。”宋时渡笑了,推着轮椅往回走。 身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青蛰靠在墙壁上,看着手中的优盘,知道……里面的东西,是自己一直以来心理上逃避的真相。 如果这些公布了,那么他的演员之路彻底终结了。 可是,斩断枷锁后的人生,会不会更自由了些呢? 他…… 喜欢当光鲜亮丽的演员吗? 喜欢妈妈的超强控制欲吗? 喜欢爸爸的无止尽逼迫吗? 都不喜欢。 就算没有宋时渡,他也决定结束一切了。 我会一直等他 宋时渡推着轮椅火速朝原路返回,手都要把车轱辘转冒烟了。 终于穿过了歪歪扭扭的小巷子,还不等松心,就看到一只狐狸正满眼怒气的盯着自己,左手拎着购物袋,里面是一堆工具物品,比如牙刷牙膏之类,另一只手捏紧了手机。 瞧这架势,好像是要把手机砸在宋时渡脑袋上。 “我错了。” 万事先道歉,准没毛病。 可是狐狸已经不吃这套了。 江宁寻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手指怼了怼他的伤腿,生气道:“你腿受伤了你知道吗?你遇到危险,你都跑不掉!不是说好在这乖乖等我吗,你又跑哪去了!” 像是一个操心的老婆在质问不省心的老公。 宋时渡狼尾巴试探性的朝狐狸尾巴伸出,嘴巴上说着:“我去别的地方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夜市摊位开,我陪你一起去吃夜宵。宝宝,西街开了,咱们去吃吧,我陪你好不好?” 此话一出江宁寻慢慢的放下心,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唤了几下,他大方的伸出尾巴与狼尾缠在一起,“哼。” 很快宋时渡就要去国外工作了,江宁寻不想在离别前夕还跟他闹别扭。 他俯下身子,抱在宋时渡肩膀上,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处,闷声:“我把你需要的东西都买好了,你去了国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时渡回抱住他,“嗯。” 然后江宁寻强撑起笑容,推着轮椅朝着西街而去。 没人知道,他前不久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 江宁寻刚从超市出来就看到前方空无一人,那个本答应他只是吹吹冷风的狼居然不见了。他很着急,想要打电话到处找他。 就接到了爸爸林独的电话。 “你确定考虑好了吗?” 电话那边林独的声音平稳有序,隐约还有江遥生和林妄的斗嘴声,外加小弟小妹被训斥写作业的声音,听起来“其乐融融”。 扑面而来的温馨感啊。 江宁寻一愣,随即舒展笑容:“我考虑好了,让他去。” 林独皱眉:“这可不是小事,人,一天不变,一月不变,可你们相差的是不知几年的岁月,你怎么知道宋时渡他会一成不变的对你?他如果在外真有成就了,还会记得与你的约定吗?” “他会的。” 江宁寻声音郑重也没有犹疑,再次重复:“他会的。我与他之间,最不会出现的就是猜忌与失望。” 林独那边沉默了,然后是江遥生抢过电话,抢到电话后他还笑了几声,随即传来了响亮的巴掌声,“啪!” 听起来被林独打了。 片刻后江遥生捂着脸声音含糊:“你这孩子,非要浪费几年青春值得吗?啊?你不如让他别去了,他不是也不舍得你吗。” 江宁寻慢慢地蹲在地上,仰望着夜空上浩瀚无垠的明月,在明月的视角下,人类就处于条条框框的楼房之中,好似永远被困在逃不出去的迷宫一样,没有路途指引。 他说:“过年时,宋伯母跟我说过,宋时渡很聪明,原本有保送出国留学的机会,可是他放弃了。不知道原因。” “那一段时间我记得……宋时渡经常被老师叫走,然后老师都满脸的失望与遗憾。他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管我去哪里都不离开我分毫。我知道了,他是因为我才放弃那个机会的。” “现在我不想束缚他,也不想拿婚姻困住他。” “他能去的很远。” 江遥生那边也沉默了,再是林妄接过电话,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要是那狼小子敢辜负你,我就飞去国外给他绑回来跟你成婚!不成婚,就揍到他愿意为止!” 江宁寻笑了,大哥太豪横了。 然后小弟小妹们在远处喊着:“补药回来!补药回来!作业会翻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