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无数个过去一样,徐景祎去洗澡,祝七被放在床上。 他一整天没怎么在群里冒泡,姜霖和姜露都在关心他的状况。 祝七心中一热,挥舞着鼠爪子回应了两人的关怀。 姜露:[不会是因为我们昨天说的胡,你和徐景祎闹矛盾了吧……] 姜霖:[……真该死啊我们] 祝七:[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有闹矛盾] 祝七迟疑一下,问他们:[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姜露说当然。 祝七:[你们……听得懂动物说话吗?] 姜霖条件反射似的发了个“啊这”的表情包,之后姐弟俩像是约好似的,一同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很是熟悉,在他们身份还未暴露时,有时祝七说起自己和徐景祎的事情,他们便会像这样默契地安静下来,像是他说了什么需要谨慎对待的话。 祝七忍不住:[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姜露这才给出回应;[怎么好好的问这种问题?] 同时姜霖的消息也发出来:[你是看到或是听到什么了吗?] 姜露:[喂,姜霖你] 姜霖立刻撤回刚才那条消息,紧接着姜露也撤回了对弟弟的警告。 然而这些没能逃过祝七一刻也没从聊天页面挪开的眼睛。 祝七:[你们撤回的,我看见了] 鼠爪子打字慢,所幸姐弟俩似乎也在等他继续说。 祝七:[所以你们能听懂吗?] 祝七:[真的有人类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吗?] 好一会儿,姜露才说:[这个嘛……反正我和姜霖是没有这种超能力的啦] 姜霖也道:[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不是很流行什么宠物沟通师之类的职业嘛?万一就真有能听懂的呢,对吧?] 姜露:[对对对,我们信奉科学,但对于科学还未能解释的东西,我们最好保持一个娱乐但也敬畏的心态,不要太在意,但也不必太固执己见地去否定,嗯嗯嗯] 姜露:[我的妈呀,我这句话说得好有水平!] 姜霖发来三个句号以示无语。 祝七没有回复,而是一字一句地反复查看这些聊天信息。 他隐隐约约的,似乎能从中提炼出某种意思…… 浴室门打开,徐景祎带着热气与沐浴露的香味走出来。 祝七手忙脚乱地退出聊天,点开消消乐,假装自己在玩。 或许是某个横亘在中间的问题没能得到解答,自从那通电话后,他和徐景祎之间就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可徐景祎对他明明还是那么好,他却好像没法那么心安理得地在他手里撒娇打滚了。 徐景祎吹干发尾沾上的水,祝七在他上床之间便老老实实地爬进了枕头边的宠物盒。 甚至将宠物盒悄悄地往外推了推。 男人停在床边。 他敏锐的视线在枕头与宠物盒之间稍作停留,显然察觉了距离的变化,斟酌数秒,说:“你如果不愿意睡床上,也可以回仓鼠屋里睡。” 祝七愣了愣,搂紧怀里的瓜子抱枕,有些委屈:“叽?” 所以我不可以睡床上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景祎眉头微蹙地辩解了一句,忽然轻叹一声,坐下,食指刮了刮他的脑袋,低声说,“你在我这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祝七抱着小抱枕,把自己往垫材里埋了埋。 徐景祎沉默地收手,熄了灯:“晚安。” 过了好久,宠物盒才发出轻轻的叫声:“叽……” 晚安…… 不多时,室内只剩下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祝七爬起来,望着他双眸紧闭的安静睡脸。 这次他没有再往徐景祎怀里钻,看了片刻,便又卧下去。 脑海中回荡着徐景卉的话,他心情复杂,不知该惊讶、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听懂动物说话这件事,在人类当中一定非常不寻常吧? 是因为太不寻常,所以徐景祎才装作听不懂吗? 不然要怎么解释,电话期间,他明明都没打字说过屏幕那边的仓鼠是他的姐姐,可电话挂断后徐景祎却像是早就知道,哪怕他隐去前因直接说结论,徐景祎都没有表露出半点意外或是困惑。 还有刚才、甚至是过去的许多个他以为是默契使然的时刻…… 徐景祎,好像真的一直都能听懂他说话。 但是作为一只聪明且严谨的小仓鼠,祝七觉得还不能这么轻易下结论。 他决定再试试。 怀着这样的想法,第二天,祝七摈弃了手机便签,一大早便趴在宠物盒边冲着徐景祎叫:“叽。” 早上好呀。 毛绒团子居然老老实实地在自己小窝里,而不是睡着睡着跑到枕头或是自己身上,徐景祎好一会儿才回道:“早。” 实际上祝七几乎彻夜未眠,怕的就是自己又像梦游似的往往徐景祎那儿跑。 然而他的故作精神被徐景祎一眼看穿:“昨晚没睡好?” 何止没睡好,是压根都没睡。 祝七心虚地往下躲了躲,用老办法岔开话题:“叽……” 我饿了…… 谁能拒绝一只喊饿的小仓鼠呢。 祝七吃饱喝足,又守着徐景祎吃完早餐,开始提下一个需求:“叽!” 该去喂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