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灯滚上床,将小白虎当做毛绒抱枕似的搂住。 这也是祝七这三天里经常干的事情。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把某人当抱枕,只不过是从大号的人形抱枕变成了小号的虎皮抱枕。他都很喜欢。 “好讨厌……”他嘟嘟囔囔地把脸埋在小白虎身上蹭了蹭,就像曾经无数次蹭着徐景祎的胸膛那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呀……” 片刻,祝七松开虎皮抱枕,“嘭”地一下变回仓鼠。 从衣服里钻出来,他像过去三天一样,拱拱蹭蹭,在小白虎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埋进去。 这几天,他睡得很好,不再需要戒指和瓜子抱枕的抚慰,也没有再做过任何的梦。无论好的坏的。 月光从未拉合完全的窗帘中间慢慢爬上床,投射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徐景祎阖眼感受了片刻体内力量的游走,缓神片刻,垂眸,视线温柔地落在失去庇护的仓鼠团子上。 他躺下去,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仓鼠团子的屁股。 这确实是祝七的敏感区,哪怕是在睡梦中,也闹脾气似的抖了抖屁股。 徐景祎轻笑一声,又戳两下。 睡梦中的小团子翻了个身,把屁股藏在底下,却又把肚皮大咧咧地暴露了出来。 于是他俯身凑过去,鼻子和嘴唇轻轻地埋进小仓鼠柔软的肚皮。 不需要嗅闻,那香甜的棉花糖味早已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填满每一处空洞的缝隙。 满满当当。 “乖乖,”徐景祎低低地唤他,“我也在想你。” 森林的清晨总是格外热闹,祝七在风声和鸟鸣声中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地想要搂紧怀里的东西。 可是怎么有点奇怪…… 硬硬的,又软软的,不像床…… 祝七迷瞪着眼,仓鼠爪子抓啊抓,抓到一根主动送上门的手指头。 嗯?手指头?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抓着的这根手指头是那么的眼熟。 而他躺着的又硬又软的东西也不是床,而是人类的身体——徐景祎的胸膛。 “醒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早。” 还有听过无数次的问早。 明明每天都会在脑海中想起,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明明走出了那些虚妄,真真切切地来到了眼前。 祝七却忽然不敢确认。 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他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 直到屁股被戳了一下。 嘭—— 白雾散去,少年跨坐在使坏的人身上,发出毫无威慑力的小动物抗议:“不要戳我的屁股!” 身下的人挑了挑眉,下一秒,那只作恶的手一把抓住他身后短小的仓鼠尾巴,在掌心缓缓地揉搓。 祝七浑身发颤,后知后觉自己身上一件衣物都没有,脸霎时比熟得快烂掉的贝果还要红:“你……你松手,我要去穿衣服——” 话音未落,他被勾着脖子带下去。 一个吻咬了上来。 一开始便无力招架,祝七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徐景祎身上。 赤裸的身躯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从被动地承受,到抓住他的肩膀莽撞迫切地回应,在不断交换的呼吸与无法诉清的想念中,祝七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咸涩中带着苦味。 咽下去时,却又是发甜的。 徐景祎用亲吻和抚摸安慰他,吻掉他的眼泪,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他乖乖、叫他七七,告诉他这不是梦,对他说我也很想你,然后捞起搭在电脑椅上的衣服,温柔给他穿上。 套好上衣,祝七看着他手里的内裤,红着脸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自己来……” “好。” 穿好衣服,祝七又一头扎进徐景祎怀里。 力道很大,连徐景祎都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抱起祝七坐回床上,将粘人的小仓鼠放在腿上。 祝七扒拉扒拉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脸,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先问出来还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徐景祎包住他的手:“现在没有了。” “现在?”祝七提起来的一颗心只掉下去半截,“那就是之前很不舒服?” “也不算。” 徐景祎侧头,一个含着笑的吻埋在少年掌心:“简单来说……之前是因为力量不足,只能维持那个样子。” 祝七问:“是因为来这里的缘故吗?” 这句话开启了祝七的问题匣子,他问徐景祎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找到这里来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被收容所捡去的时候是不是受伤了?还有…… “你还能回去吗?” 一箩筐的问题倒下来,徐景祎没有半点不耐,只对他最后一个问题表达了在意:“这么希望我走?” 祝七懊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他的亲人、朋友都在那边啊。 祝七想见徐景祎,但不希望见面的代价是牺牲掉徐景祎本该过的生活。 何况家里还有五只小猫……它们现在怎么样了?有人在照顾吗? 徐景祎说:“乖乖,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做傻事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祝七抿了抿唇,穿越时空这样的事,动物世界研究了几百年尚且没能有把握地掌控,何况才刚知道这件事的徐景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