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叔叔怕旭霖内部因为我哥出事有动荡。封锁了消息。” 纪隋亦,又是纪隋亦! 江望景心都提到嗓子眼,他来不及抱怨,急切地追问道。 纪宴卿现在到底躺在哪家医院? 季榆嗫嚅半天,迟迟没有答出来。 “纪宴卿在哪?他到底在哪?”他语气有些重,许是季榆被他凶怕了,半晌都没有回音。 闻言,江望景强行镇定下来,“对不起小榆,我不是怪你,只是我太心急了。” 结果说完之后,季榆更不吭声了。 过了不到两分钟,一阵小声的啜泣从听筒蔓延出来。 江望景瞬间有种当了罪人的感觉,“你别哭,别哭。” “慢慢说,我听着呢。” 又不知等了多久,季榆的声音再次传来,“嫂子你还是别来了……” “要是我哥有好转的迹象,我立刻通知你。” 江望景不解:“为什么?” “叔叔他不让任何人来的。” 季榆宛若蚊吟般支吾着,“包括你也不行……” 电话对面的季榆,仅凭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现在的状况。 从纪宴卿出车祸送进医院开始。纪家就把那家私立医院的整栋楼都包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除了本家人之外,压根没人知道消息。 是季榆嘴快,把一切告诉了江望景。 但他很快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他不该把纪宴卿出车祸的事情告诉江望景。 更不该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也告诉他。 江望景现在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徒增多了份担忧。 想来见纪宴卿,根本就是不可能。 医院走廊上下全站满了保镖,守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纪宴卿即使只有40%的概率能清醒过来,终归也是有希望的。 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他哥那么牛掰,怎么可能变成植物人。 绝对不会有事! 季榆使劲摇了摇头,把所有不安的想法全部甩出去。 他立马改口安慰道:“嫂子你别担心,说不定是医生故意把伤情说的很严重,我哥福大命大,他肯定会没事的。” 撞坏了脑袋,不严重才是假。 “……”江望景没再不依不饶,沉默了不多久就主动挂断电话。 医院的楼梯间安静到出奇。 季榆低头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缓缓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云阴沉沉遮住阳光,不多时便飘起了雨丝。 雨势来的突然。 江望景冒着雨刚坐进车里,外面就下起了暴雨。 暴雨纷纷而至,大颗大颗的雨珠子落在车窗,瞬间变得一片模糊。 天气异常糟糕,好似一切都在阻挠江望景的步伐。 在雷声不断轰鸣中,他握紧方向盘,不知所措。 望着倾泻而下的雨滴,江望景一时间没了目地。 手机却在这时来了电话。 来电人:纪隋亦。 “xx私立医院,半小时之内过来。” 江望景抓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 雨幕里的高架桥,有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 汽车引擎的呼啸声盖在悲凉的雨里,潮湿的路面激起水雾,江望景把油门踩到了底。 这种事情无论压到谁头上,都难免急躁,江望景已经顾不得去想任何。 他只想再见一次纪宴卿,哪怕是最后一面都可以。 他把车停稳,车窗外已经站了两排打着黑伞的保镖。 为首的男人恭敬打开车门,替他撑伞,“请您随我来,纪先生已经等您多时了。” 江望景拍开他的手,猛地甩住车门,“纪宴卿呢,我要见纪宴卿。” 伞落在地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蒙了一层灰色,江望景好似错觉般看到了江远顾。 他抬起脸来,倏地眯起眼睛。 下一秒,不远处的车门也被打开。江远顾真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男人嘴唇动了动,不知跟他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雷在江望景耳边炸响。 他瞳孔缩紧愣在原地,任由豆大的雨往他身上淋。 只是渴望拥有一个家 江望景一身衣裳被雨浸透,冰凉包裹着他的每寸皮肤。 冷,浑身都是冷的。 江远顾撑伞站在那,眼里满是戏谑,好似他正在面对的并不是自己孩子。 而是一只没有家的流浪狗。 此刻的江望景和被丢弃的丧家犬又有什么区别? 江家有江闻礼一个继承人就够了,至于他,死活自便。 江远顾丢给他一张卡。“在江家这么多年了,临走前总不能亏待了你。” 薄薄的卡片躺在地上,溅起的泥水覆在表面。 江望景没捡。 却像发了疯一般破口大骂,“我他妈不稀罕你施舍的破钱,从小到大你亏欠我的也不止这些。” “如果觉得心中有愧,你当年也不会出轨把小三娶进门。” 江远顾吼他:“闭嘴!!” 江望景偏不,继续不依不饶:“现在嫌我丢人了?难道当初你就觉得光彩吗?” 一道闪电将天空劈成两半,江望景咬着发白的唇,握紧拳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