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徐寂安静下来。 裴序看他不争气的模样,眼底带了几分心疼,斥道:“见纪宴卿一面你就疯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必要瞒他。” “……” 徐寂心跳的很快,炙热的血液全部涌上大脑,烧得他眼眶通红。 “别管我,裴序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能看的出,他肯定是受了信息素影响。 完全属于脑子都不转弯了。 纪宴卿那狗东西,失忆了还乱撩。 真不怕遭雷劈。 忽然间徐寂腺体痛的厉害,好像上万只蚂蚁不停侵蚀着他脆弱的灵魂。 似乎是唤醒了这段刻回忆最深处的气息。 痛的徐寂喘不上气来。 宛如一潭沉寂多年的死水忽然有了波动,下一秒信息素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直到彻底失控。 见此情形裴序彻底呆住。 活了这么大,他第一次见alpha出现这种状况。 裴序被吓到了。 “你到底瞒着我干了些什么?” 徐寂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把纪宴卿的标记洗掉了。” 洗标记? 裴序霎时顿住,瞳孔震颤,“靠,大哥你这又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正规医院是无法做到清洗eniga永久标记的。 裴序气愤道:“每年因为洗标记死那么多人。为了他,你真是不怕死啊。” 徐寂细瘦的指节抓住他胳膊,突然哽咽道:“我没得选,裴序我没得选。”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忘掉他。” 他承认,纪宴卿真的好到令他无数个日夜难以忘怀。 徐寂虽然对待感情这方面很愚钝,他没谈过恋爱,但谁要是喜欢他,对他好,都是能感觉到的。 无可否认,纪宴卿就是凭借真诚才走进他心里。 如果不把标记洗干净,恐怕徐寂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他不奢望纪宴卿有天能恢复记忆,记起来他是谁。 只要纪宴卿过的很好,他可以安分过好自己的日子,永远不去打扰。 如果一件精美雕琢的瓷器,摔碎了听个响就能博取所有人开心。 如果这样能换取纪宴卿的幸福,完全值得。 裴序忍不住吼了他一句:“江望景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纪宴卿给你灌迷魂汤了爱个没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寂脸色已经完全白了,宛如一张纸似的苍白。 车内开着空调,暖风一直在吹,但徐寂依旧感觉很冷。 他靠着椅背,额前渗出的冷汗打湿发梢。 看样子难受到了极点。 “……”裴序也没心思说重话了,“走,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这是后遗症,我没事。” 徐寂拒绝他,艰难的起身抱着储物箱一直翻,找到盒药片从抠开铝箔补板往嘴里塞了几颗。 熟练的让人心疼。 “你经常这样”裴序问。 吃过药,徐寂稍微缓过些,沙哑着声道:“也没有经常,只是偶尔。” “?” 裴序嘴唇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劝。 江望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比驴都倔。 磨破嘴皮子也没办法劝。 好比一心寻死的人,拿着麻绳精心挑选一棵上好的千年古树,挂在树杈上吊着。 还怕这样死不透彻,时不时还两脚蹬一蹬。 你劝他吧,苦海无涯。 你不劝吧,回头也是崖。 活路全部堵死了,那索性就剩一条死路了。 裴序见他这副模样最终还是词穷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说尽了,至于接下来会怎样就看造化了。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徐寂和没事人似的完全缓了过来。 生龙活虎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裴序摸出烟盒,自己抽了根烟又给徐寂递了一根。 他叹了口气,说:“望景啊,有时候你就是太善良,换做别人的话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没关系,这么多年不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吗,早就习惯了……”失望。 裴序:“……” 此话一出,车内几乎安静的能听得到回响。 裴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主角总在沉默,而观众总抓心挠肝的想让他们解除误会。 和电视剧比起来,现实往往更狗血。 这种事压到自己头上,能比哑巴更哑巴。 因为解释根本没有用,说清楚也不可能让失去的东西回到正轨。 裴序有种长了嘴却没地说理的无力感。 谁知道下个瞬间,徐寂又给了他一记重创。 “还有,我改名字了,早就不叫江望景了。” 徐寂垂眸,有种颓然的悲伤涌上心头。 仿佛有一根针,扎进心里,血肉模糊。 “等会!”裴序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一眼徐寂。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改名字了,不叫江望景了。”徐把话又重复一遍,然后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他有点心虚,怕被裴序说。 裴序被烟呛到,忽然咳嗽起来。 咳了会儿,他用一种尖锐且不理解地音色问道:“为什么?那你现在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