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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烟鹂弯下腰去,指尖轻轻拂过匾额, “第一街”三字遒劲有力, 当年亦是书法大家所题, 如今却也落入尘埃, 成了这幅样子。她静静地望着前方, 眼睁睁看着一座座熟悉的建筑分崩离析。陈锋赶来时, 就看到她的眸底深深, 映着满空流霞。清澈得漂亮, 也空洞得骇人。陈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才低声说:“啾啾,他们是今早来的,一来就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们离开。我联系不上你,和你其他叔叔们拖延到了下午,实在是拖不下去……”说到最后,陈锋沉默一会儿,再开口时,八尺的汉子,竟然声音哽咽:“对不起。”“陈叔。”谢烟鹂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落叶似的,平静地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无论如何,也不用你来向我道歉。”她说着,向着正在施工的街道上走去,陈锋一把拽住她:“里面太乱,啾啾,别去。”“我得去。”谢烟鹂没有回头,“我要去找蒋兆问清楚。”陈锋说:“他不在这儿,通知我们的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秘书,你进去了也找不到他啊!”他没来吗?谢烟鹂微微失神,陈锋已经将她拽到了外面。她也不挣扎,乖乖站在那里,掏出手机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陈锋看她情绪似乎很稳定,不疑有他:“想打就打吧,我也想问问他,不经过你允许,怎么就能私自拆迁了。不过啾啾,你也不要和他吵架,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我知道的。”谢烟鹂甚至对着陈锋笑了一下,“我就是问一问他,不会吵架的。”陈锋总算放了心,又记挂着妻子自己在店里收拾东西,犹豫一会儿,和谢烟鹂说:“我去看看你方姨收拾的怎么样了。你就在这儿别乱跑,我待会儿送你回家,知道吗?”谢烟鹂点了下头,陈锋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谢烟鹂这才继续拨打电话号码,听着听筒里的声音,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会儿打通电话,要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是……你说话不算数?还是,你这个骗子?可电话始终没有接通。直至被自动挂断。谢烟鹂再次打回去,又被挂断。第三次,谢烟鹂终于不再拨打这个号码,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手机。远方的天是很深很深的虾子红,接近地平线的地方,变成了钴蓝,夏日的热度并未完全褪去,将城市拢成了掌心的一捧灰烬。谢烟鹂抬起眼睛,又凝视着那辆巨大的挖机,钢铁巨臂扬起,碰碎了时光的剪影,如同无法阻止的猛兽,不疾不徐地将她珍视的地方吞入腹中。一扇雕花的窗自墙上脱离,重重落在地上,谢烟鹂几乎幻觉,自己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可是分明没有,只是一扇窗罢了,哪怕是黄花梨木,上面还刻了两只鸟儿。谢烟鹂记得,那是妈妈还在的时候,亲手挑选的花纹,妈妈说大的那只是自己,小的那只是她,鸟妈妈扬起翅膀,替小小的鸟儿遮蔽风雨,就和她们母女两个,一模一样。再也没有了。没有了雕花的窗,母亲也不在了。风雨将她摔落在地,不会有温柔的手将她扶起来了。挖机还在向前,碾过木头的骸骨,谢烟鹂再也无法忍受,向着里面冲了过去——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拽了回来。那只手冰冷刺骨,握着她的手腕,重得几乎令她发疼。可她恍若未觉,挣扎着,颤抖着喃喃说:“那是……那是我外婆的糖水铺子……怎么能拆了?”可只是一瞬间罢了。那些闪着光,甜美动人的回忆。在她面前,被拆碎了,散在了风里。留下满地疮痍,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谢烟鹂终于崩溃,用力推搡着抱着她的人。他不肯松手,她就用牙去咬,齿嵌入肉中,血的味道是腥甜的,她挣脱不开,阻止不了,她只是一只蚍蜉,在参天巨树面前,那样的可怜可笑。她该怎么办?她连妈妈最后留下的东西都保不住!眼泪沿着面颊滚落,落入唇角,合着血腥气,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谢烟鹂,求你……”求她?求她什么?“求你,看我一眼——”她终于缓缓地、颤抖地抬起眼睛,望向了他。夕阳坠入深渊,风回荡在空旷的胸膛,他的面容在冰冷残酷的光线里,也陌生到了极点。谢烟鹂看了很久很久,终于恍惚地认出了他。“……蒋兆?”他的眉头皱的那样紧,眉心聚起不快乐的波澜,却在她喊出他的名字时,露出一个温柔而痛苦的笑容:“是我,我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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