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吸引力,索然无味至极,蒋兆将烟头碾灭,只觉得掌心里出了一层薄汗。等待成了最难耐的一件事,过去的十年反倒快得留不下任何印象,只有她刚刚生动的眉眼,在心头一遍遍地涌起无法言说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令他只能又抽出一支烟来。可她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又在抽烟?蒋兆,你现在烟瘾这么大?”她已经下来了。她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布料轻薄,走动间,裙摆如同盛放的昙花,衬得她的脚踝,是那样纤细。蒋兆就手将烟揉皱,迎上去说:“偶尔抽抽。”“是吗?”谢烟鹂半信半疑,“这么一会儿,你就抽两支了。”他不能解释,是因为看不到她。只是温柔说:“那我以后戒了。”“你做得到吗?”“不难。”至少比按耐住见她的冲动,要简单得多。谢烟鹂只是抿唇一笑,刚刚在楼上,她还能卖弄风情,撩拨他的心弦,可真的面对着面,她却又羞涩起来。“等了很久吧?”“不算久。”他说,“况且,也不是白跑一趟。”谢烟鹂想起刚刚自己说的“大饱眼福”,忍不住脸红,又忍不住笑,雪白的齿咬着唇,眼波流转地看着他。半晌,才娇滴滴地问:“说我小气,我现在下来了,够不够大方?”他该怎么回答她?在她这样的语调里,在她缠绵的笑容里。蒋兆拥抱住她,无法自持地,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腰身那样纤细,如春光中的嫩柳,像是稍一用力,就要折断。她在怀中扭了扭,不满地说:“松一点,你要勒死我了。”肌肤擦过肌肤,触感柔软至极,如同一团沁香的云朵,在他掌下胸前,燃起大火,就要燎原。蒋兆深深呼吸,放松手臂,却仍将她桎梏在怀中。鼻端是她的气息,轻盈甜蜜,火势遇风,越发汹涌,他勉强压了下去,只哑声说:“是很大方。”谢烟鹂被他抱得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又有些心疼:“你看起来好累,今天很忙?”“很忙。”他轻轻笑了起来,“抱一下,就没那么累了。”“胡说。”她也笑了,“我又不是充电器。”她比充电器要管用得多。创业初期,他忙得连合作伙伴都看不过去,总是劝他说:“兆,你是人类,不是机器。哪怕是机器,充电就能工作,也需要偶尔休息。你不但不充电,还不休息,你想死吗?”他只是说:“没有这个必要。”可原来不是没有必要,只是那个,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人,并不在他的身边。蒋兆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低声说:“我以为你会回酒店。”谢烟鹂真情实感感叹:“酒店太贵啦。”“你是贵宾,随时可以免费入住。”“永久的?”“永久的。”谢烟鹂装作遗憾:“早知道蒋先生这么大方,我当然要住个够本。”“蒋先生随时乐意效劳,替你重新搬回去。”“心领了。”谢烟鹂想起白天的新闻,心有余悸说,“一起在医院门口被拍到,就被他们乱写。万一再被看到你送我去酒店,狗仔还不知要怎么写。”他明明也看到了那条报道,却又要问她:“是吗,他们写了什么?”谢烟鹂娇声娇气说:“不告诉你。”头顶,却传来个声音:“说你们两个喜得贵子,爱得死去活来。”谢烟鹂循声看去,就看到靳骄燃倚在窗边,正满脸不爽看着他们:“你们有没有公德心?大半夜在楼底下谈情说爱,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谢烟鹂:……突然有一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谢烟鹂迅速推开蒋兆,若无其事地捋了捋头发。蒋兆却面不改色:“你怎么在这儿?”“老子就住这儿。”靳骄燃骂骂咧咧,“你们公司股价跳水,你不去指点江山,非要来扰人清梦。”谢烟鹂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公司股价跳水了?”靳骄燃怒道:“老子买了一堆!赔钱货!”谢烟鹂噗嗤一声笑出来,靳骄燃不悦地看过来,她连忙严肃道:“我先上楼了。”蒋兆没有阻拦,注视着她的背影,轻盈地没入深色的楼道之中。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到了三楼,窗中映出个曼妙身影,款摆腰肢,在房中旋了个圈。片刻,像是察觉到什么,哗啦一声,将窗帘拉了起来。蒋兆忍不住笑,楼上,靳骄燃看他一眼:“真没想到,你惦记了这么多年。”蒋兆这才收回视线,淡淡道:“有些东西,既然认定了,就没必要改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