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人人都知崔家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时她已入了东宫,正是最得宠的时候,听闻此事,只是心里觉得快意。崔夫人欺负她母亲多年,终究得了报应。后来,就是她姐咬紧牙关,一句话都不说,最后绞了头发,出家做了姑子。一直到崔娆死时,都没离开那佛寺半步。“夫君不必多虑,那孩子打小就不懂事。或许只是遇到哪家贵女,一时误了时辰。”崔夫人干笑,眼神躲闪。昨日之事未成,往后怕是难了。次女若是回来,便要打发得远远的,不然若是走漏了风声,谋害储君的罪名他们家可担不起。“父亲,不若,我带几个家丁去后山寻一寻?”崔娆道。崔父与她四目相对,两人都直视对方,似乎把对方看得一清二楚,又似乎都不了解彼此的样子。崔娆知道她父亲这个人,一个只会站在全族利益上考虑的男人。妻子、情人都只是筹码罢了,在利益面前都可以成为棋子。他不会让这件事闹大,所以昨日她姐一夜未归,他都并未报官一样。他只想解决事情,她的方法正好契合他心意。她带着府兵找到,若姐姐真出了事,也方便遮掩,带姐姐先寻地方休整再说。父亲赞许:“那便依你所言,我再让我的贴身侍卫与你同去。”一旁的崔夫人双手紧紧攥着衣服,她问:“母亲可要同去。”崔夫人挣扎片刻,道:“我与你同去。”要是这贱人先找到那丫头,把昨日的事抖落出来,她就完了。她把崔夫人的纠结尽收眼底,她早就怀疑上辈子姐姐的事,怕是出自这人手,如今内心更确信几分。只是眼下,还是先找到姐姐更为重要。崔娆领着那父亲的心腹,正欲转身离开,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老爷,夫人,二小姐回来了!”崔清若从马车上下来,她身前站着一女子。瞧着约末三十出头,梳着妇人的发髻,穿戴华美,却又显得利落干净。她名薏娘,是王鸢手下的账房先生。刚才崔清若刚到山下,就遇到了久候的她,一问才知,是王鸢吩咐她在此处等候的。“昨日我们东家留二小姐手谈几局,不料误了时辰。”薏娘向崔父行礼,两人似乎相识。崔父问:“多谢夫人,不知可否到寒舍品茗一叙。”薏娘摇头,“多谢大人好意。只是生意繁多,实在无空闲谈,改日再登门拜访。”她上了马车,却又撩开车帘,把崔清若喊到身前,和蔼道:“东家说,往后姑娘若是有难,凭此信物到西街的天香阁即可。”她把一块羊脂玉佩塞给她,玉质温润,放在手里还有些凉意。王鸢待她好得有些许过分了。“你与她如何相识?”崔父问,语气平淡。似乎比起女儿失踪的事,她与这人的关系,更让父亲在意。她低头,小声道:“我昨日与王姐姐手谈,误了时辰,她觉得过意不去。方才派人送我回来。”父亲垂眸凝视她,眼里神色复杂,“她如今一个人住在佛寺后山?”“是,不过那里环境清幽,倒是十分安静。”她答。她拿出那封信,交给父亲,道:“这是王姑娘给您的信。”父亲接过信,神情珍重,甚至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我有事与你母亲说,阿娆,你先带着你二姐回房梳洗。”父亲吩咐道。-一路上,崔娆几次看着她,张口欲言,却又欲言又止。她贴心道:“三妹,有什么话直说便好?我听着。”约末是她这话起了作用,崔娆拉着她就往她院子里跑。门口的冬青,看见主子回来,正准备上前关心,又注意到崔娆,就冷着脸问:“三小姐怎么来啦?咱们院子冷清,您来多不好?”冬青伸出手想拉住自己家小姐。她眼里崔清若就是小绵羊被狼追上了,岌岌可危。崔娆拉着崔清若就进了里屋,顺便关上门。她道:“冬青姑娘,我与姐姐有话要说,麻烦你莫要让旁人进来。”“你……”冬青呆滞片刻,忽地反应过来,大声道:“小姐,她是不是欺负你!”三小姐虽不及四小姐跋扈,但性情高傲还有几分小聪明,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家小姐。“我没事,冬青你去外面守着。”崔清若知道这个贴身侍女的性情,开口安抚她。窗外的春光洒进室内,落到崔娆身上,她眼里的泪花更是折射出耀眼的光,楚楚动人,耀如春华。崔清若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妹妹这么好看,若不是以前脑子不好使,肯定是很招人喜欢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