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庭熙无奈道:“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那样才有盼头。崔清若被下的药还影响她,于是她很快就昏睡过去。谢庭熙伸出手描摹她的眉目,浅浅一笑。他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借着烛光走入茫茫夜色。-蜀王府仍是静悄悄的,侍女小妾都被押在后院不敢出来。而前院被谢庭熙的人接管,大皇子浑身是血地被绑在院里。他见谢庭熙一步步向他走近,道:“谢庭熙你疯了吗?我一定会让父皇杀了你的,我要把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说完了吗?”谢庭熙从腰侧拔出剑,“大皇子?”大皇子见他拿出粗布擦拭剑身,瞠目道:“谢庭熙,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些手下,我告诉你,谋害皇子的罪你担不起!”谢庭熙笑道:“我不打算杀你。”他笑得温和,与从前宴饮席间被人骂他娘亲时一般无二。他笑着挥剑向姜润。“你要好好活着,你和姜烨都得活着。”姜润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谢庭熙挑断了他的手筋,仍笑道:“你的手碰她了。”他擦去剑上的血,吩咐一旁的太监,“大皇子不是一向标榜自己体察民情吗?你们就让他也体会体会太监是什么样的。”“谢庭熙!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暗卫问:“主子,可需堵上他的嘴。”“不用,等会儿也不用。”让他一个人撑完这净身的过程。他吩咐道:“两个时辰后,派人去宫里送信,别让他死了。”让谢静言来看看她唯一的儿子,成了什么模样。他不要大皇子的命,就像他不要姜烨,也不要谢静言的命一样。他要这些人活着,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明日鸡鸣时,派人到西街菜市口,南街集市都去传‘大皇子自宫’一事。”午夜梦回时,雨也蓦然倾盆而下,像要毁掉人世,更像要涤荡这人世的污浊。谢静言赶来时,大皇子奄奄一息躺在泥泞里,她推开扶着她的婢女,跪在地上扶起他。大皇子道:“母后,杀了谢庭熙,母后……”谢静言不知蜀王府发生了什么,只听他说谢庭熙的名字。宫人们把他带进殿内,才发现他居然已经被人净了身。“娘娘,娘娘,您息怒……”谢静言指着太医道:“你说什么?谁、谁会敢伤大皇子!”忽地,她想起刚才去宫里送信的宫人,那人确实是蜀王府的侍女没错。她从袖中掏出那封信,再一次仔细看清上面的字,揉成一团,扔到一旁。原来是谢庭熙。那手字就是王徳音的字,多年不见,她居然一时忘了。很好,那个贱种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她也不用再手软。谢静言喊来被关在后院的小妾侍女,问:“你们可知今日有什么事?”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她。“你们什么都不说,今日都得死,若有知情者,兴许能免一死。”谢皇后见仍无人应,道:“那便拖出去……”“娘娘!娘娘!我知道!”柔儿挣脱几个婆子地束缚,爬了过来,道:“有,有!”今日因为谢庭熙地出现,她的舌头还在,况且割了舌头不治,去了掖庭也是等死。她凑近皇后道:“奴婢看见,有人送了殿下人,那人我认识!我曾在宴会上看到过,是崔家二小姐。”谢皇后脸色一变,指着柔儿道:“这贱人说什么污言秽语,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剩下的,全部拖出去,送至掖庭按宫规处置。”等殿内只剩谢静言和她的心腹女官时,那女官才道:“娘娘,咱们要不去向陛下告状,就算陛下再是偏袒,也不至于……”“你懂什么!”谢静言眼里淬满仇恨,“陛下不会的。”姜烨对谢庭熙有愧,况且此事与当年多像。陛下做得,不代表他准让人效仿。更何况是谢庭熙的妻子,若是陛下知道,她的润儿才是真的别想活了。谢静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连忙道:“不准把这事传出去,今日蜀王府什么事都没有。”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不仅与皇位无缘,更定然会沦为笑柄。不行。她谢静言筹谋几十载,她不准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她的地位名声。谁都不可以。-春日惊雷,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好兆头。奈何今日崔清若心绪不定,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同时惊醒睡梦中的她。枕边无人,伸手只有一片寒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