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吗?”傅钧霆语气淡漠,表情冷冷的看不出半点情绪,“我妈妈很喜欢粉色,那天她穿的就是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每次回想,都觉得那时的她很美。” 这…… 气氛骤然微妙起来,漂浮出一缕淡淡的忧伤。 夏南希不知不觉垂下目光,心绪也沉甸甸落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听傅钧霆提起他车祸离世的母亲,无悲无痛,平铺直叙不带感情,但愈是如此,愈令人心中沉闷。 有些人遇到一丁点疼痛,就会哇哇大叫,而有些人越是痛,越表现得漠然无所谓。 身旁这个男人便是后者。 两人静默不语地步入电梯。 电梯徐徐下降,密闭的狭小的空间,忧闷的气氛越发浓郁,一寸寸无孔不入的紧紧束缚着两个孤独的灵魂。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三十几层的电梯迟迟降不到平稳的终点。 夏南希怅然若失地摸了摸脖颈上的围巾,柔软的触感和粉嫩的颜色让他心上生出一抹同情。 这份同情蛊惑着他,使他怔怔地抬眸,深深凝望男人刚硬冷肃的背影,不自觉的往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对方微凉的手掌。 没有言语,唯有掌心传来的温度轻敲着心脏。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那只被握住的大掌动了动,很自然地回握他,并快速调整成十指相扣的方式。 冷峻的脸庞上悄然化开了一层霜雪。 两人默不作声手牵手走了一路。 倏然,傅钧霆眉头一动,松开手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夏南希见他表情严肃,以为有什么着急的正事,却不料,听他对电话那边沉声吩咐:“再定几条春季新款的孕妇裙,要粉色。” 夏南希:?? 确认过,是变态没错。 孕夫(10) 落日时分, 天边的云彩浸透成浅金色,如一缕缕薄纱浮动天际。 伴随烂漫的夕阳。 夏南希坐上那辆装有防弹玻璃的库里南,前往公寓两公里外的仙女湖。 司机是多日未见的陈运。 陈运瞥见小夫妻相握的手, 不多看不多言,颔首微笑, 与这位众人默认的夫人打了个含蓄招呼。 尽管秉持着老实干活少言少语的原则,但陈运对于男子怀孕这事,仍然震惊不已,总是时不时偷睨一眼后视镜。 对方衣服穿得厚实宽松,瞧着不太明显,很难想象这位夏先生肚子里真有少爷的孩子。 至于两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好推断,一直都挺暧昧。 孩子倒是好猜,应当是夏先生离开前的一段时期。 本以为这位跑了不会轻易回来, 不成想回来了,性别还变了。 更夸张的,娃都有了。 兜兜转转,两个人又在一起,着实奇妙。 思绪一顿, 陈运不禁想起这段时间老宅里鸡飞狗跳的一幕幕,不知少爷有没有将在老宅受的苦遭的罪告诉夏先生。 他往后视镜瞥了瞥, 瞧着夏先生撇开脸不太爱搭理少爷的模样。 估摸少爷又硬撑什么都没说。 要不自己多个嘴? - 两公里的车程很短,不足五分钟便抵达仙女湖。 仙女湖因其秀美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云霞景致,近来已成国内知名打卡景点, 无论天晴天阴、刮风下雨都有不少游人前往。 今日天气晴朗, 游人更多。 虽已至傍晚时分,仍有许多游客驻足湖边的草坪和观景围栏处, 等待着冬日晚霞映照湖面的美丽画面。 “累吗?”傅钧霆牵着人漫步在草坪旁的环湖小路,目视前方温声询问,“累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夏南希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这是粘上了怎么的? 早知道电梯里一时同情心泛滥,会导致自己被狗皮膏药黏上,他一定变成冷心肠的石头! “傅钧霆你放手!” “路太滑,怕你摔跤。” “你才摔跤,放手,我自己能走!” 怕又被踹腿,傅钧霆松开手,不忘叮嘱:“那你好好走,别蹦蹦跳跳的。” 夏南希理都不理不吱声,揉着被握太紧酸麻的手指,兴致满满地观察周围。 越靠近湖边,场面越热闹。 他二话不说冲到不远处的棉花糖摊位前。 往常对甜食并无多少兴趣,如今被关久了,看什么都新奇有趣。 “阿姨,给我一串。” 说完他去摸荷包,该死,出门太着急没带手机。于是头一扭向后招手请求援助,对方快步向他走来。 “没带手机,帮给个钱,回去还你。” 最后这句纯属挽尊。 傅钧霆习以为常,果断扫码付钱。 随后在对方要去拿摊位上做好的棉花糖时,他快一步拿起粉色的一朵塞对方手里。 “这个好。” 看在谁付钱谁大爷的份上,夏南希忍住没发飙。 棉花糖十分甜软,味道不错,可惜多吃几口便觉腻味,他顺手将咬出一块缺口的棉花糖还给付钱人。 “送你了。” 傅钧霆:“……” 竟然有人如此理直气壮。 阔肩腿长的高大男人愣愣地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拿着朵棉花糖出神的模样很是惹眼,况且这人面容英俊、气度不凡,想不注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