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不会遇到不代表一定不会,而且将来琴酒要常驻日本,我又不能动他,没准哪天就遇到了,我要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隐患。] [但是如果你强行影响另一边自己的相关人,有可能会造成我也不知道的影响。]一旦涉及到规则,希拉比他还担心。 [先到日本再说。]松田阵平耸耸肩,[我和boss提出的理由是去东京参加机械工学方面的交流会,这个交流会要持续好几天,到时候总能想到办法。] 虽然决定了,但是行动却没有这么快,而且最后,琴酒还是早他一天先出发了。 第二天晚上,松田阵平做好完善的准备,披着星月前往机场时,东京还是阳光明媚,海浪滔滔。 他躺在柔软干燥的沙滩上,一条手臂横伸着挡着眼睛,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去买饮料的萩原研二不知道消失了多久,他怀疑对方是被某个漂亮女孩拉去帮忙拍照、介绍周围景点,或者干脆教人家游泳去了。 但抱怨归抱怨,实际上松田阵平并不确定萩原研二离开了多久。大概是从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对时间的概念就总是模糊。仿佛脑子里有一个时钟,他稍一走神,就会自动向前或向后几个小时,有时他甚至会记错白天夜晚。 也因此,几年前被萩原研二拉着认识的那位加宫医生,也时常提醒他要多到外面走走,放松下心情。 但这根本就不是心情的问题吧。 明明心里清楚现在是下午,但因为眼睛被手臂遮挡了全部光线,松田阵平恍惚间觉得现在应当是晚上才对。 但晚上几点,十点?十一点? 他有点纠结的想着时,忽然听见旁边脚步声响起。 以为是萩原研二良心发现回来了的松田阵平直接问:“现在几点了?” “啊?11点。” 啊对,就是晚上11点。 松田阵平难得记对了时间,正欣慰的时候,忽然察觉不对。 他猛然睁开眼,震惊地盯着那个说话的陌生男人。 男人左右手腕上各带了一只表,他两只手举起,脑袋左右摆了摆,匆匆改口道: “不对不对,是下午一点。哎呀,今天不小心带错方向了。” 男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左右手的表换回来时,却忽然手腕一紧。 那个本来躺在沙滩上、很自来熟地直接问时间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脸色可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这只手上的表是什么地方的时间?” 青年的声音极为冷冽,明明看起来年龄只有二十岁上下,身上却有种迫人的气势,让他不敢反抗,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 “美、美国纽约。” 等手腕上带着两块表的男人离开,松田阵平盘腿坐在沙滩上,拿出自己的手机。 现在是东京时间下午1点,也是……纽约时间夜间11点。 难道他一直以来错乱的时间,是源于大洋彼岸的另外一个时区,但是为什么? 松田阵平合上手机,重新躺在沙滩上,用手掌挡住眼睛,放空大脑。 现在是下午1点。不,现在是晚上11点。 他不再刻意纠正自己的时间,而是任由思绪漫无目的的飘荡,跟着自己的直觉向下,下沉。 接着,他嗅到了清凉的风。 不是海滩边略带潮湿咸腥的海风,而是一种恒定干燥的循环风。 他继续下沉。 周围的声音从海浪声人群嬉闹声变成了轮子碾过瓷砖地面的声音,行李箱撞击椅子的声音、英文广播的声音…… 他继续下沉。 穿过无边无际黑暗后,忽然生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诶?松田?] 松田阵平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机场,耳边是不太熟悉的英文播报。 他茫然地跟着队伍向前一步,在有些昏暗的视野中发现排队的大多都是高鼻深目或者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是哪?这是梦吗? 松田阵平低下头,发现自己不仅在7月的天气穿着长裤和靴子,上半身还在短袖t恤外穿了一件料子很薄、质感很特殊的皮质夹克。 他察觉鼻梁上略有重量,伸手摸了摸,结果摘下来一副墨镜。 大晚上戴墨镜,这是什么毛病? 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晃动,松田阵平敏锐地抬起头,看清了上方悬挂的美国国旗后,瞳孔骤然一缩。 而这时,他终于听清了耳边不断回荡的英文。 【女士们先生们,前往东京的航班……登机安检已经开始,请您配合……】 东京? 配合什么? 安检? 松田阵平的脑子浑浑噩噩,尚还没有理清楚现在的情况,甚至连震惊都想不起来。 眼看着前面的人陆续通过了安检,马上就要轮到他了,他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然后,摸到了一把枪。 他触电般地缩回手,又在袖口间摸到了一把刀。 松田阵平僵住了。 松田阵平一生遵纪守法, 没偷过,没抢过,没袭过警,没伤过人, 除了闯红灯和超速没干过任何违法的事。 在他过去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机场的安检队伍里随身带着一把上满了子弹的真枪, 和长度明显违规的锋利军刀。 所以下一步是要干什么?随机抓一个幸运路人挟持,然后大喊自己在机场里放了炸弹吗? 松田阵平心中吐槽了一句,感觉紧张和焦虑稍稍缓解,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转动了。 他还记得刚刚的情况: 先是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时间错乱居然是正好和纽约时间对应后, 接着他就感知到了机场中的动静。 再一睁眼,就发生了现在这种起来就像是什么三流小说中的穿越或者附身的情况——起码不能是有人将他瞬间从日本东京扛到了美国纽约。 虽然还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但一定是他时间错乱的根节所在。 松田阵平转瞬间得出结论, 而在这种紧张时刻, 他脑子里居然不合时宜地想: 果然,我就说我没有心理疾病。真应该让hagi看看, 问题根本不在我身上。 但他很快就没有精力思考这件事,因为他前面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松田阵平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些。 该怎么办? 现在装作有事离开安检队伍,还是赌一把, “他”身上一定有顺利经过安检的手段? 松田阵平轻轻转了转手腕,无师自通地将扣在手臂上的短刀的位置调整得更加隐蔽,又谨慎确认了衣服没有露出任何枪械的弧度。 接着,他快速伸手摸进隐约有异物感的裤子口袋。 然后他的表情空白了。 里面确实有一个长方体的东西, 触手带着金属的冰凉和坚硬。但问题是这个东西的粗细大小和四根香烟并在一起差不多…… 要说这东西是用于发出信号的遥控器, 那未免用料太扎实了。 但如果说这是信号屏蔽器或者干扰仪……开关呢?上面的天线呢? 松田阵平陷入迷茫, 但这时手里攥着的东西,大拇指所在的位置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指纹解锁了。 松田阵平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 瞳孔地震。 顺利通过安检从登机口上了飞机,一直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依然满心不敢置信。 他大学的专业就是工科的,又不是没见过屏蔽器,甚至还亲手拆过,但那个体积和结构,和手里这个精巧东西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个科技水平真的合理吗? 如果不是机票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神奈荒介”这个名字,上面的日期年份也都和他的记忆对得上,他都要怀疑他是穿越到了几年后走上歧路的自己身上。 等下,也未必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有可能是特工之类的。 松田阵平按捺住想要把这个小型的屏蔽器立刻拆开研究下的想法,先迅速拿出了手机和钱包,打开钱包后,他一眼就看见了露出边缘的护照。 就它了。 先看一眼“他”长什么样…… 松田阵平骤然沉默。 松田阵平在沙滩上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而脑中是希拉迷茫的声音: [你在笑什么?你不是在纽约的机场吗?怎么一下子到了海边?] [我本来就在海边,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今天和hagi到海滨浴场。] 松田阵平咳了两声,忍着笑意回答, [是你忽然过来了,不是我。] 希拉消失了足足五秒,才再次浮出他的意识: [真的是我,我为什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