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突然接到盛总的电话,要他翻译一份法语文件,然后把译稿打印出来,用作下午会议的材料,每人一份。正常公事,海外的东西隔着时差和人力,一向来的没有定数,助理也没觉得这个要求多突兀,收拾好餐桌就从食堂离开直奔办公室。推开门。盛总桌上的午饭一口都没动,甚至连包装都没打开,助理挑眉,扶了扶眼镜,再去看盛斯航的表情。一贯的沉着冷肃,睫上似有寒霜,眸光无波无澜,见他进来了,也只是简单吩咐了两句工作,语气平静。如果是别人来,绝对看不出盛斯航有哪里异常,因为他本就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助理知道,盛斯航现在很不开心。不是那种处理公事时有阻难而产生的情绪,是隐忍、压抑,可心还是被丝丝棉棉的思念捆住,落差和失落让他委屈,也让他不安。助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盛斯航这样,下颚紧绷,英挺的眉微皱着,唇色貌似也有些发白。助理默默感叹,他们总裁好像有分离焦虑症了。第57章 惹怒临下班时, 助理接到前台打来总裁办的电话,说有个自称是盛总弟弟的人要上来找盛总。盛景曜?助理抬抬眼皮,往盛斯航的办公室看了眼。他好像知道盛总的弟弟为什么会过来。明天是盛斯航爷爷的生日。助理每年都会为这个日子准备一份礼物,然后以盛总的名义送去盛家老宅, 盛斯航或许都不记得这一天, 但助理的印象深刻。或许是因为盛总的弟弟刚回国, 不知道盛斯航这几年已经不会出席寿宴了,助理略一思考,还是决定跟盛总汇报。他敲门。盛斯航正在看刚刚的会议记录,重点是几份报表的曲线图。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盛总, 您的弟弟过来了。”“嗯, 别让他进来。”盛斯航反应平平,但助理知道他在排斥。盛景曜小时候是个喜欢耀武扬威的蠢货, 盛斯航见过几次,印象不深,只记得他聒噪得令人头疼。上次在医院跟他的相处,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荒唐了,却也并不算愉快。盛斯航不喜欢盛景曜那种过度的天真, 和堪称残忍的无知。他是让他们一家都生活得很好,盛景曜从小无忧无虑长大,他可以理解他这样的性格, 但不代表他能接受他所带来的麻烦。“明天给盛老爷子过生日办的寿宴您要出席吗?”“跟往年一样就行。”盛斯航早些年还是会去参加爷爷的寿宴的,毕竟是从小将他带大的亲人, 过程中虽然没有多少关心, 但也有几丝情分在。爷爷从小就不喜欢他, 盛斯航小时候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因为周围人对他的态度都一样。后来渐渐明白,他们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爷爷也不是对盛家所有人都冷漠严苛。只有他,盛斯航代表着盛泽西的错误,更是出生在盛家最潦倒最受人指摘嘲笑的一段时间,盛老爷子当然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也舍不得怪罪自己的儿子,就理所当然地把这一切屈辱归咎到因盛泽西的风流荒唐而出生的盛斯航的头上。他认为盛家会受诸多白眼跟针对都是因为盛斯航这个“孽种”。非打即骂的虐待都算是轻的,他对盛斯航的严厉程度是佣人们回家说给家中不听话的小孩子听都能恐吓小儿止哭的。盛斯航小时候就像是冰冷的学习机器。拿了无数个第一,得了所有学生时代能拿的奖。却等不到爷爷的一句表扬。在还不懂寂寞是什么的年纪,每每看见和谐热闹,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把自己吞噬掉。从心到身。……盛景曜还是上来了。因为盛泽西跟着一起来了。盛泽西毕竟是在公司有股份的董事,进个盛氏大楼的权力还是有的。他带着小儿子刷卡上了电梯。大概是因为盛泽西这一辈子都活的随心所欲,没脑子也没烦恼,快五十岁了人看着也没有丝毫憔悴,脸上皱纹也不多,五官周正挺拔,只有眼尾看得出岁月痕迹,反倒掩盖了他骨子里的不正经不靠谱。上次盛斯航对盛景曜发脾气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其实他心里蛮爽的。盛泽西这些年跟大儿子的交流模式除了相敬如宾,就是形同陌路,大儿子少有在他面前表露情绪的时候,盛泽西跟他相处,除了冷场还是冷场。现在能见到大儿子生动点的表情,哪怕是厌恶排斥,他都觉得是因为他们终归有血缘关系。盛景曜丝毫不赞同老父亲的想法,但他也觉得,大哥挺可怜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