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顺从地停下脚步,用受伤的神情目送着他摔门离去,又等了好一会才泄力般地往沙发上倒去。闹了这么一出,那兄弟俩倒是不至于迟到,他就不一定了。就不该故意误导聂文柏。这种正经老男人实在有些让他……难以预料事情的发展和结果。其实也不是不能预料。商渝疲惫地叹了口气,控制着哪哪都难受的躯体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正派的人怎么可能看着弱者受罪而没有任何作为?聂文柏肯定会对聂文晋进行管教,而从另外的角度来看,这也算是一种关心。他可以把这当成对自己的关心。商渝背上包出了门,燥热潮湿的空气和阳光一股脑地挤到身边,他不由眯起眼,心里的烦闷丝毫未减。还是最近太缺爱。不然又怎么会在对这样的生活习惯后还感到难以启齿的羞耻。……那天迟到令商渝造成了八十块的损失,他在接下来好几天的疲惫间隙狠狠地唾骂了句聂文晋,如果不是对方非要为了恶心聂文柏搞那么一出,怎么可能会迟到。全然想不起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过那天聂文柏突然放弃跟聂文晋对峙还是太出乎他的预料,毕竟那男人一看就是个不会轻易示弱的,主动结束这种明明自己占理的争执实在奇怪。可能这就是传闻中敬业的总裁吧?几百万的生意哪能给这种小事耽搁。商渝被自己的想法逗得轻笑了声,他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打开了新的文档。晚上七点可不是能下班的时间。落地窗外的夕阳恢弘而热烈,高耸入云的大厦上映着更远方的橙红云层,窗内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几乎没有人在这个点离开。商渝干的是这两年新兴的行业,高大尚些叫做MCN,实际就是当互联网红人们背后的男人,干这行什么都要会,什么脚本打光拍摄剪辑数据维护,就算不要求全都会也得全都懂,累人又折磨,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工资还不错。起码每个月还能攒下两三千。等到忙完准备离开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他看了眼手机,置顶的聊天框没有新消息,屏幕上的字还是他早上起床时发送的:“你今天会回来吗?”小心翼翼的,连表情都不敢添加,非常符合商渝在聂文晋心中的形象。商渝满意地摁灭屏幕,心情一下就舒畅起来。聂文晋最近对那个年轻男孩很着迷,除了上班就是跟对方泡在一块,这让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但偶尔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和对失去聂文晋的恐惧。这样才能让对方更享受当下的快乐,忘记回来给他找麻烦。谁会不想一个人享受清净的夜晚和常年开着空调的别墅呢?商渝怀着这样的轻松心情按响门铃,蝉鸣在夜色的花园中喧嚣,他垂着眼回复工作群的消息,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晚上好,”他一如既往地跟来人打招呼,以为是家政阿姨站在门后,“又忘带钥匙了,实在麻烦——”后面的话在看见聂文柏的脸时戛然而止,商渝讶异了瞬,抬起手微笑着跟他重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聂文柏嗯了声,也说:“晚上好。”他今天只穿了衬衫和没换的西装裤,袖口仔细地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结实的小臂,领口的扣子也开了一颗,额发松散地垂着,看起来有些随意和慵懒。也莫名地让商渝心头一紧,接着就痒得不行。“或许,您能给我让个道?”他对聂文柏微微一侧头,有种不自知的挑逗感,“外面实在有些热。”聂文柏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往旁边走了点,让开一段刚好足够商渝进来的距离。“谢谢您。”商渝擦着他的肩走进房间,赤裸肌肤摩擦间,似乎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脑海。让人难以克制地失控。他今天穿的也是衬衫,黑色的柔软布料令他看起来白得发光,像是被严实包裹住的一块诱人奶油,他抬手解开几颗扣子,很自然地跟聂文柏说话:“您今天回来得很早。”聂文柏跟在他身后走进餐厅,说:“这是我的房子。”“没有说您不能回来,”商渝笑了声,“只是听说您一向很忙,终于有空休息了?”他的语气熟稔得好似跟亲密朋友聊天,说着说着就坐到了餐桌后,而聂文柏也没有觉得被冒犯,跟他有来有往地聊着无意义的话题。“许姨说你经常加班,”聂文柏跟着他坐下,“新媒体公司的工作不太轻松。”他坐在主位上,商渝侧头就能看清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微弱的阴影,他故意直视着那双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您怎么会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