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有可能射偏,割喉也可能留下一口气,但人没了头,就绝对活不了了。一个个首级被割下,地牢中一片狼藉,除了内卫等人,再无一个活口。吩咐了下面的人将这些尸首处理掉,挫骨扬灰,一个不留,常善则转身,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到了东宫。秦顺安端坐在榻上,看他到来,一眼也微抬,很是镇定,笑着说,“常公公来了。”“是父皇让你来的?”他抬头,带着若隐若现的兴奋。曦光生气了吧。常善低头轻笑,一字一语,不急不缓的说出了后来曦光的反应。秦顺安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面无表情。曦光,在心疼秦枕寒?“你在骗我。”他说,他不相信。曦光性子善良,连他责罚宫人都看不过眼,怎么会毫不在意?“殿下想多了,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常善笑呵呵的。“呵。”秦顺安只是一声冷笑。常善看他,有事也觉得可怜,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何必呢。不过他又有什么可怜的呢,当初众臣给陛下选嗣,可是有三个人选,结果一个死了,一个残了,只留下他。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求来的。知道叫不醒他,常善也不欲再废话,直接转身走了。常善轻蔑又怜悯的笑尤在眼前,秦顺安怔然出神,忽而疯了似的掀翻了眼前的一切。不,不,他们都在骗他,都是骗他的!!!宣泄完心中的愤怒,秦顺安坐好,又慢慢笑了起来。他还有机会,他还没有输。皇帝很快就要死了,他想。曦光,终究还是他的。宴会不停,直到深夜,等宴会将散,秦枕寒带着曦光提前离开,她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好在,之后就能闲着了。据说前朝不是这样的,先帝极爱热闹,会带人去南苑射猎,打春,各种仪式,要忙忙碌碌到上元节后才会停歇。宫人们七嘴八舌的和曦光说着这些,昨夜的解禁显然让她们活泼起来,胆子也大了些。“想去吗?”秦枕寒过来时正好听见她们说,就随口问了一句。他记得曦光也爱热闹。曦光却摇了摇头。“怎么,累了?”秦枕寒忙关切的问。两人说起话来,宫人们就已经知机的退下。曦光轻轻笑了笑,说,“我就是不想去,在殿里待着挺好的。”她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玩乐,但是在现在,她想好好陪陪秦枕寒。时间,不多了。曦光的心思对于秦枕寒而言,想来通透简单,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眸色一深。分明不舍,也还要走吗?“曦光,出宫后,你想去哪儿?”秦枕寒问。“去江南吧。”曦光笑着说。秦枕寒心中一动,问,“为什么是江南?”安王府,就在江南。“江南小桥流水,水软山温,我自然是想去看一看的。”曦光笑着说。最主要的是,师傅说过,她是在江南捡到她的。她总想着去看一看。秦枕寒一笑,眸光莫测。“你自己去朕不放心,朕挑了几个人跟随你,明天让你看看。”他说。曦光忙拒绝,说,“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她觉得自己出门没有问题的。“你认得路?知道怎么走吗?外面的吃食不干净,常有黑店,你能分辨的出来吗?”秦枕寒一一举例。他调查过,自然知道,曦光前些年根本没出过门,唯一一次还是被太子哄骗回了京城。曦光顿时哑然。她,她还真不知道。“他们都是熟手,知道怎么分辨,路上有她们在,也无须你费心,你也能更快找到你师父他们。”“不,不必了。”曦光到底拒绝了。既然要离宫,她就不准备在和秦枕寒产生交集。何必再……误人误己。她拒绝的太过干脆,秦枕寒眸色越沉。就这么想和他划清干系吗?他不允许。夜夜欢尽到天明。昭华宫中处处留下了两人的痕迹,不知不觉,就是上元佳节了。夜里曦光乔装了和秦枕寒出去看灯,满城灯火绚丽,曦光却总觉得不如去年的更好看。那次在皇帝的帮助下,她偷偷溜出了宫,第一次看到这玉京灯火,街道之上摩肩接踵,人行如织,各色花灯悬挂,猜灯谜的你来我往。觉得自己这样不好,曦光打起了精神笑开,拉着秦枕寒也过去猜灯谜。“我要那个。”她看中了一盏白鹤祥云灯。“小娘子好眼光,这可是小老儿花费了整整三个月才制成的,便是称之为灯王也不为过。”那摊位上的老头立即笑起,满是自傲的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