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打车。”秦苛指尖飞快在手机上点,生怕他反悔。两人坐在车后座,中间隔着半个人距离,秦苛时不时偏头看他,发现叶南白每次都专心致志地在看窗外的景象,于是他肆无忌惮地盯起他的侧脸。可他的眼神过于炙热,叶南白不可能没发觉。想让秦苛别这么盯着自己,叶南白酝酿片刻,以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才转过头去,可对上他的视线还是觉得被烫了下。他眨了眨眼,掩饰般坐正,目视前方,秦苛也假意轻嗑一声,坐正身体。一种无声的不知所措在车内蔓延,良久,叶南白终于打破缄默道:“你……很排斥去医院吗?”秦苛愣了愣,没打算瞒着:“嗯,很讨厌。”“为什么?”问出口叶南白就有些后悔,显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于是他找补道:“不方便说的话就——”“你想听吗?”秦苛打断他。叶南白垂眸,“嗯。”“我坐过来了。”秦苛说着,突然朝叶南白身边凑,填补了那半人的距离,“确实有些不方便,所以只能说给你听。”叶南白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末了也凑过去,像孩童分享秘密般把脑袋抵在一起。侧脸不断放大,近到可以看清绒毛,秦苛喉结动了动,压低声音道:“有点丢人,你别笑我。”叶南白本来都以为他会直接说,没想到他的顾虑这么多,忍不住笑起来,“我不笑你。”秦苛看了他片刻才道:“小时候我爸妈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和阿姨两个人,夜里生病时没人发现,阿姨发现的时候烧到了39度。”“啊……”叶南白轻轻发出声音,皱了皱眉,“后来呢?”“后来就被送到医院了。”秦苛顿了下,“阿姨当时家里刚好出了事,就把我留在医院,连着两天都只有我一个人,从那以后就讨厌去医院了。”叶南白想了想问:“你那时几岁啊?”“五六岁吧,记不清了。”“怪不得。”叶南白同病相怜道,“我的心理障碍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留下的。”“小时候的经历好像真的能影响一生……”叶南白突然感慨。秦苛:“嗯,那天晚上下雨,打了很久的雷,所以我还有点怕打雷。”他后面三个字说得几乎听不清,看起来像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怕打雷啊……”叶南白突然想到高中那会,他也遇到一个怕打雷的人,那时他还想,怕打雷的人并不多见,没想到秦苛居然也害怕。叶南白想着,秦苛已经坐正了,目的地也到了。或许是发现秦苛和自己一样都有一些隐蔽的心理障碍,叶南白语气都温和许多:“走吧。”“好。”秦苛进去换药的时候,一直往外望,像怕他走了。见状,叶南白只能站在门口处,让人放心。“叶南白。”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叶南白偏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叶南白朝人点了下头,然后对秦苛比了个动作,接着朝那人走去。“叶南白,真的是你啊。”余景笑道,“你刚在跟谁打招呼?”“没有,一个朋友。”叶南白道,“你怎么也在这?”“有点感冒,过来看看。”余景道,“哎,你舞练得怎么样了?后天课上你可得好好表现,老师很期待,我们也很期待。”叶南白有点心虚,他到现在都没怎么整支练完。余景算是跟他关系还算可以的同班同学,高中还是他班里的班长,于是叶南白实话实说:“还没练好。”余景表情先是惊讶,末了安慰道:“没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他没问原因,叶南白松了口气,“谢谢。”没聊几句,秦苛已经换完药,走出来时余景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他问叶南白:“这是你朋友?”叶南白往后看才知道秦苛出来了,“嗯。”“好了?””好了。”秦苛看了余景一眼,总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见对方也不认识自己,便没套近乎,他问叶南白:“聊完了吗?”“嗯,我们走吧。”叶南白道,“余景再见。”“再见。”跟上回一样,秦苛在医院里面显得拘谨很多,一出医院便显得自在多了,他与叶南白并肩,“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在说后天的事。”“对。”叶南白道,“后天上课老师要检查整支舞,但我……”见他欲言又止,秦苛道:“很难吗?”“不算难。”叶南白顿了下,“就是心理障碍克服不了。”秦苛愣了下,“跳舞也会吗?”“平时倒是不会,可这支舞的动作有点大胆,所以……”秦苛没说话,叶南白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皱着眉,“没事的,我这两天多练几次,后天会顺利的。”“嗯。”秦苛道,“不行的话,就停下来。”“知道。”叶南白的语气透着不明显的失落,秦苛强硬地转移话题道:“医生说过两天还得再来一次。”“嗯。”秦苛停下来,认真地问:“你能再陪我过来吗?”叶南白眨了眨眼,张了张唇,最终道:“你到时候叫我吧。”第20章 想要什么都给你连着下了两天的小雨,天总是阴沉沉的,叶南白的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越练越郁闷。虽然整支舞跳下来已经渐渐习惯了生理不适,不会像最初那般反应明显,可还是会卡顿,仿佛到了一个无法突破的瓶颈,无奈又无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