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是他唯一不肯纵容她的事儿,除了她每个月的那几天,他几乎很少有放过她的时候。他沉迷于她,恨不得夜夜笙歌。南苡当初怀疑过这人是个风月场的老手,可后来翻他的手机,又总是干干净净没什么痕迹。她也懒得去追究这种事情,怕是一枕槐安的事儿,说不清哪天两个人就断了。可那天晚上他愣是没碰她,将她转了身拥在身前,免得自己又克制不住。这种时刻实在是难得,大概是因为都在心照不宣地避开那些事儿,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谈话的内容反倒清淡了许多。那晚她也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疑惑的事儿——当年在平安镇时的那盏楼道灯。就他们一层楼有,平时明明灭灭的也挺正常,可就是觉得怪怪的,像个……“记录仪?”他悠悠开口。就是记录仪吧?她怒瞪这人。“其实也没想装那玩意儿,”温行知安抚地顺着她的头发,“只是当初去小镇上的时候,镇长建议的。”“镇长?”他建议的?“嗯,说是有不安全的东西,最好是装上,别到时候惹上一身麻烦……结果去的第一天就出事儿了。”南苡细细去回想,才想起他说的是那天王永微砸门要钱,把南楠吓得跑出去找她的事儿。那时候她外出采风去了,回了家发现南楠不在,都急坏了,冒着大雨赶去工作室接南楠,然后回了家后,就遇见了他。她老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这种微妙的感觉在告诉她:那天晚上,他就是故意坐在那儿等着她的。这种猜想也没个头绪。只是……镇长口中那个“不安全的东西”,不会是说的是她吧?转念一想,也是,王永微谁不知道啊?除了那堆跟她臭味相投的女人,正常人都是绕着道走的,也不怪镇长让温行知防着她。她叹息,最后干脆闭上眼睛小憩。后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睡着了,两个人正说话,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越来越低,困意袭来,一点点蚕食她的意识,慢慢地,便窝在他的怀中睡着了。窗纱外的朦胧夜色微浮,云城这座伏在海平面上的二线城市,也终于开始陷入沉睡。温行知看着身边躺着的那个人儿出了神,心绪不宁,一动未动,一夜未眠。烟瘾犯了,他起了身,走到房间外。云城夜幕茫茫,天布昏暗,先前一直有意屏蔽的那些来自京城的消息,此刻也都一股脑弹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翻阅着那些消息。他“出国”三年的消息,大概是瞒不住了。程砚安满世界追杀他,据说今夜也已经抵达云城。他想,一切的一切,都将从今晚,划上一个不甚圆满的句号。这场以爱的名义而起的所谓的“逃亡”,终于,要结束了。作者有话说:我高估我自己了,我以为我能万更,终究还是抵不过钢铁般的摆烂意志:)\ufeff第42章 伏法温行知后来记得, 在云城,在那个海边出租屋里的最后那一夜,好像过得格外漫长。他坐在房间外的沙发上一夜未合眼, 坐了有多久,便抽了多久的烟。指间燃着一支烟, 却任由它燃着。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一分。深夜无喧嚣, 静得掉根针都听得着。太静了, 静得叫人心慌。每一秒的流逝, 都仿佛更靠近对他的宣判。他自嘲而笑。其实这三年来, 也算是尤花殢雪,好不快活。只是临到头了, 他唯一放不下心的, 是南苡。这姑娘, 可没她表面上那么坚强。他正沉思, 突然,房间里面传来凌乱急切的脚步声, “咚咚咚”地没几下,房间门被人大力拉开,一道清瘦的倩影便冲了出来,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直往玄关的门冲去。“苡苡?”他出声叫住她。南苡猛地顿住脚步, 回过头, 满脸惊慌失措, 在看见他人后, 松了一口气。像是哭了, 呜咽一声, 就朝着他扑过去。温软扑了个满怀, 伴着她独有的香气瞬间侵满他的鼻翼。“我做梦了……”她低哑的声音里满是害怕与无助。“我梦见你被他们带走,回了京城,再也不回来了。”她梦见他不要她了。梦中惊醒后,身侧空荡无人,连被窝都是凉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离开了。也没想着现在还是凌晨两点的深夜,掀了被子就要往外跑去找人。温行知听着听着,笑了,揉着她的后脑勺:“南苡,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啊?”当初多神气嚣张的一个姑娘,见到他,还会笑眯眯地勾引他,怎么现在被他搞得这么脆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