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嫉妒,但说不上来。许未走之后,本来就进行到一半的聚会,没多久也结束了。因为聚的早,结束的时候也才八点不到。走出饭馆,林厘给许未发了条消息:【你那边结束了么?】许未没回。刚才许未没怎么吃饭,林厘又返回饭店,打包了几份外卖,想给许未和江彻他们带过去。买完饭,走出饭馆的林厘,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陈嘉茂。陈嘉茂倚在一根路灯柱子上,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神情。林厘正要走,听到他情绪失控地低吼了声,“随便你!”说完,陈嘉茂用力一摔,手机碎在了马路上。印象中,陈嘉茂从来没有这么失控的时刻。他是所有人眼中,温润如玉的学长,永远都是笑脸对人,这样暴怒的他,是不可能出现在别人面前的。除开陈嘉茂喜欢她这件事,他们之间还是朋友。她没上前,但还是在原地又站了会儿,确定他没事之后,才抬脚准备离开。才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一句:“你非要把你爸气死才安心么?”林厘脚步顿住。但她从来不是喜欢看热闹和管闲事的人,何况这是别人家事。要不是听到陈嘉茂的声音,她断然是不会回头看的。“关你什么事?”语气冰冷,和他平日的形象截然相反。林厘转身,看到陈嘉茂面前多了一辆豪车,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女人。女人看起来很生气,“当初,我们想让你报京北大学,你一声不吭报了南大。好,我们由着你。“后来你又瞒着我们转了专业,好好的金融系不待,非要跑到没前途的文学系。家里养的起你,我们也由着你了。“这次,让你回家给你爸过个生日你都不去,陈嘉茂,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陈嘉茂语调嘲讽,“是么?当初同意我报南大,不就是因为南大也和京北大学一样拿的出手么?那是由着我?“这次生日宴,不就是打着过生日的旗号,让你们这个破圈子的千金小姐过来,让她们看看你们养的这条狗,配不配和她们结婚么?“我的事你管不着——“毕竟,您不是我妈。”陈嘉茂顿了两秒,“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自己的儿子,没准儿以后还真能靠他傍上个好姻亲。”陈嘉茂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不过,要是没有好姻亲也没关系,您可以教他,怎么后期上位。这您应该很擅长。”语毕,下一秒林厘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大概是陈嘉茂的话真的太伤人,这一耳光似乎用尽了女人的力气。林厘是一个护短的人,换作平时,她遇到这事儿,早就上去拦着了。但这一听就是人家家事,她没立场管。女人气急败坏,打了陈嘉茂一巴掌之后,上了车,留个一串的车尾气。女人走之后,陈嘉茂全然没了刚才的样子,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颓了下来。他一转身,看到了林厘。从小到大,他比现在狼狈的时刻也不是没有过,但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让他像现在一样感到不堪。他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立刻又意识到,此刻说什么都很苍白且毫无意义。林厘冲他笑,“你要回学校么?”这句话让陈嘉茂愣了一秒。但很快又觉得是意料之内。她一向这样,看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却比谁都会照顾别人感受,温柔至极。好比现在,其实对当事人来说,不需要任何同情和嘘寒问暖,只需要像平常一样相处就好。但很少有人能做到。她做到了。陈嘉茂神色缓和了些,尽量让自己的刺收敛起来。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一声“嗯”。林厘站的位置逆着光,陈嘉茂看着她。周边的人群和建筑都被虚化,只有微笑的少女清晰如神明,仿佛世间所有的光都在她身上。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她也像现在这般,在冰天冻地的世界里,给他带来唯一的温暖。林厘语气平常得就像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一样。她晃了晃手里的饭菜,“我要去给许未他们送饭,一起走吧。”“好。”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要交谈的意思。走到分岔路的时候,陈嘉茂先开口了。“实验基地离这不远,我就不送你了。”林厘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摸出了一颗糖,递给了他,“你吃么?还……挺甜的。”陈嘉茂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林厘。手里的糖被捏了又捏。上次是一份热腾腾的混沌,这次是一颗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