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夕阳早已被夜幕取代,皓月当空,在云层的遮掩下不断变幻着形状。 直至破晓,朝阳初升。 浮生最后是昏睡过去的。 这是第一次没能来上几口事后烟。 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浮生透过眸中水光,瞧见面若冰霜的涂山槿,忍不住疑惑,这半人半妖哪来这么好的精力?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作为一个树妖,对这样的季节那必然是毫无抵抗力。 阳光通过小屋子的小窗户照进来,地上潮湿的泥土有着淡淡的清香。 一棵迷你版的垂须榕树贪婪的汲取着暖阳,像是在进行光合作用一般,树叶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时不时还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要说为什么是迷你版的。 她要是敢化出原形把这一楼撑垮,只怕来年的今天连个给她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突然,迷你版的垂须榕树剧烈一抖,树干上显现出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 眼神犀利。 淡绿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小屋子,随后迷你版的垂须榕树化作一个美艳女子。 “啧~谁这么没礼貌打扰姑奶奶晒太阳?” 久卿摇着小扇子从暗门走出来,正好瞧见涂山槿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 “哟~纵欲过度白粥补肾啊?” 涂山槿冷眼一扫,挥手打出一道金光灵气。 久卿一向躲闪不过,被打了个正着,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靠!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精致妩媚的脸上有一道红痕,隐隐作痛。 涂山槿淡淡说道:“我打得不是人。” “你!!算你狠!”见人要往楼上走,久卿急忙说道:“我出去一趟啊,店长夫人你盯着点儿!” 涂山槿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久卿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往外面走去。 二楼卧房。 涂山槿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个小瓶子,另一只手指尖沾着药膏,正轻柔无比的往趴在床上的人的肩上涂抹。 银发下的小脸双眼紧闭,眼尾绯红,嘴唇红肿,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涂山槿心中懊恼不已。 都怪自己没控制好,将人弄成这样,这还是第一次见人昏过去。 手上动作更加轻缓。 微凉的药膏触到齿痕的一瞬间,昏睡的人秀眉微蹙。 涂山槿连忙收回手,俯下身轻舔着那破皮的嘴角:“别怕浮生” 似乎听到了他爱怜的安抚声,秀眉渐渐舒展。 涂山槿这才继续上药。 上完药后,又把人扶起来圈在怀里,用十分占便宜的方式,喂完了一碗粥。 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婆蓝森林」1 久卿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沉着一张脸,浑身弥漫着煞气。 四个小童子见她如此,没敢上前打扰,躲在长桌下捂着嘴惊惧地看着她。 就连桃拔都有些担忧:“怎么了?” 三花猫也叫了一声:“喵?” 久卿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二楼,转身走进了暗门后的小屋子里。 浮生醒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一睁开眼就见床边杵着个人影,费力的抬起脚踢了过去:“当望夫石呢?” “嗯,你的望夫石。”涂山槿板着一张脸回道。 浮生嗤笑了一声:“扶我起来。” 涂山槿老老实实的照做,完了还凑上去舔了舔那微肿的小嘴:“还疼吗?” 浮生见他眼中尽是懊恼和心疼,忍不住嘲讽道:“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咬伤我了?让你轻点儿你不听,让你停下你也不听,我好歹也是神兽,被你个半人半妖弄昏过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嗯,都是我不好。”涂山槿点头应和。 浮生也没真的生气,这本就是快乐的事,只是他第一次受不住晕过去,多少觉得有些丢人嗯,丢神兽。 扬了扬下巴,指使道:“把衣服拿过来。” 涂山槿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走到床边后,将人扶起来,轻柔的替他穿上。 随后还贴心地抱着他下楼。 最后还在那张太师椅上放了个软垫。 气得浮生又给了他一脚。 涂山槿连忙凑上去边亲边道歉,见浮生并不是真的生气,这才转身走进厨房。 浮生抽了口烟后,用烟杆敲了敲长桌:“现在不说,一会儿可就没机会说了。” 蹲在吧台后的久卿身体一僵,随即站起身,扭扭捏捏地走到长桌旁,坐在长凳上:“不是我不说,而是” “他们付不起代价了?” 久卿脸色微变,点了点头:“嗯,婆蓝森林现在很不好。” 白天给她递消息的是森林里的一个山魈,原本是个开朗明媚的孩子,现在却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可想而知,婆蓝森林里的那些,只怕会更惨。 浮生吐出一口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久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亲自去一趟,给他们打个折。” 久卿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嗤~白痴。” 涂山槿端着一碗白粥出来,浮生凤眼一瞥:“你就拿这玩意儿给我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