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她旁边的沈禾卿适时开口:“听听坐我车,正好我要去她家拿样东西。”宋温听像抓住救命稻草,急不可耐地点头:“好。”季奶奶瞅了瞅季晏舟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下笑了笑,想再挽留的想法搁置下来,她多问了一句:“那就一起出去?”车子都停在外面,宋温听点头,又从屋内拿出一把伞,和沈禾卿撑着先一步踏出房檐。季晏舟和奶奶落在后面,小雨打着伞面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那只捏着伞柄的指节微微泛白。“挺配的。”故意压着步子,等到离了稍远一些,季奶奶才故意感叹,“我听顾吟说,他快要下山攻读博士了。”季晏舟掀起眼皮,从前面两人背影上绕过,深蓝道袍和杏色衣裙随着行走纠缠在一起,确实挺配。漠然收回视线,季晏舟冷笑:“所以,你打电话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聊别人八卦?”季奶奶也不恼:“主要是想看你吃瘪。”季晏舟抬手把伞倾斜至奶奶肩后,一手搭上她肩膀,漫不经心的语气:“那要让你失望了。”季奶奶轻嗔了几句,后又不死心问:“真不喜欢?”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车前。司机把奶奶送上车。季晏舟微偏头,前方景色纳入眼底,长街烟雨朦脓下,穿着道袍的男人细心把女人送至副驾位。男人提着的袋子不知怎么散落出几罐东西,圆形罐子顺着青石板滑滚至脚边。他俯身捡起,烟粉的铁皮罐,上面凸起一副古画,雨丝从案板上俯身弹琴的道士人影上滑落,精致又满含寓意的糖罐子。里面装着他们都喜欢的白桃味压片糖。“谢谢。”男人温和的语气,一如他这个人,温润如玉。是她喜欢的类型。铁盒硌在手心轻磨了两秒,季晏舟出声:“这盒子,有些面熟。”唇角带笑,但沈禾卿莫名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向他直刺过来,淡淡的敌意,不甚明显却又不可忽视。季晏舟很快坐上后排座,面无表情打开平板开始工作。季奶奶却没打算放过他:“你刚才没回答我。”“什么?”季晏舟不受影响,连余光都没瞥过去。“别装。”季奶奶,“你要是不喜欢也算了。从明天开始,依个儿去见之前我给你挑的那些姑娘。”“您精力这么好,替我去见也行。”长指在屏幕上飞翻,季晏舟随意。“今天就是替你见了,我觉得挺好,你又不喜欢。”季奶奶,“阿晏,上个月在百墨厅展演音乐会上,你说台上弹琴的姑娘挺好。当时台上可就只有宋温听一个姑娘,我这...会错意了?”把手机的平板递到前排,季晏舟轻道:“是。”—宋温听下午跟着沈禾卿去了一趟古琴研究所,所里最近在整理清庵派古琴发展的相关资料,这是一项大工程。清庵派古琴发展与道家关系紧密,但因为寺庙发生过一场大火,很多珍贵的琴谱和制琴技巧已丢失七成,但修复工作也得进行,过程中肯定会有意外收获。沈禾卿下山时会在这里帮忙,宋温听作为传承人更是这里常客,于是直到晚上八点,俩人才结束出门。和沈禾卿告别,宋温听上楼回家。两室一厅的房子,靠近市中心古街,小区有些老,但环境还算整洁,宋温听一个人住。洗漱完,她来到琴房窗前桌面前,翻看《洛雪裳月》剧本,这部剧的‘蕉林风晚’琴,琴曲很多都已失传,唯一查证到的是一首名为《西泠窗夜话》的半截琴谱,宋温听翻遍古籍也没找到另外半部分。所以为了更还原年代琴曲的韵味,宋温听一直都在以仅有的谱创编另外的部分。再则,这部剧还需要很多配乐琴曲,一部分在和陈导商量后,宋温听决定自己创编。于是她现在还不需要去片场,只是为了找找灵感,宋温听还是决定隔日去看看。接着和陈导联系上时间,宋温听又起身在琴上摸索创作。最终被一通电话打断。“在忙?”是母亲云锦的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直接冷硬。“嗯。”宋温听踱步到窗边,看向远处霓虹闪烁的街面,她声音也冷,“什么事?”云锦的声线抑得更凉:“用的着和我用这种语气,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没等宋温听回复,云锦又开门见山:“明天去见见张劲。地址我发你了,穿的青春活力点。”眼底映着暖光浮沉,但宋温听所在的屋内却清冷冰凉。她回:“明天没有时间。”“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