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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晃过那道藏在心底数年快要尘灰落定的影子。想到那张脸,楚凝就想到救回来的少年。“对了......他呢?”说到这事,含巧气性大,装傻,“他?公主问驸马?”“昨儿个都没回来呢!他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公主,眼下还没个回信。”邵瀛去哪里,楚凝并不担心。江南水乡别具风情,既然他有事,月信折腾人,急着上路,恐怕遭不住难受,索性多留几日。“不是问驸马。”含妙知道楚凝忧心什么,边给她蓖头,边回道。“公主在角斗场买回来的少年,如今在外宅呢,郎中先给公主瞧了,才去看的他。”“郎中怎么说?还有得治吗?”楚凝还记得他孱弱到几乎没有的气息,苍白的脸,禁不住为他担心。含巧接了话头,“他倒是命大,新伤加旧疾,郎中本来说没得治了,带回来那晚猛然发了高热,就快要死了。”“奴婢怕公主您亏了那三百两银钱,叫郎中开了药方子,死马当成活马医,给他灌了一些好药下去,生扛了一个晚上,高热退了,如今还好好活着呢。”活着就好,听到这个信,楚凝勉强能够放下来心。良久后问,“他安置在哪?”“在柴房。”“柴房?”他身子孱弱,柴房简陋,连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地方怎么能够让人养病呢?含妙解释说,“张麽麽安排的,说是男丁太招眼,养在公主身边不合适。”张麽麽是裕安长公主的奶母,自然事事替她考虑周全。江南不必京畿的公主府上,这里多是外人,要叫人再传些话出去,只怕又要翻出什么风浪。届时,传到皇弟口中,只怕回去又要传来问。张麽麽的担忧不无道理。细细想来,柴房就柴房吧。用过了早膳,始终放不下心,楚凝着人熬了滋补养身的粥食,带过去柴房。张麽麽打点好了,守在柴房外头都是长公主府跟出来,信得过又不会多嘴的仆从。“公主,您买他回来,预备要叫他做什么啊?”他那身子骨只怕难好,就算好了,能做重活吗?“他这病若是好了,难不成还要带着他回京畿?”既做不了重活,这样好皮相的少年难不成要跟丫鬟女婢一般,养在公主的内宅?恐怕要遭人非议,坏了公主的清誉。清誉?楚凝历来不在乎。楚凝当时就被那张晃眼看见,相似的脸庞吸引过去,昨儿个只想着救人,没多想后边的事。至于他的去处安置....“待我问问,再做定夺。”驿站的柴房年久失修,比楚凝想象中的环境还要苛刻。早起冒了春雨,屋檐滴滴答答落着水,到了廊下堆积起来,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柴房里头脏,公主在外头等,奴婢着人带他出来给公主回话。”想到他高热才退,只怕身上虚弱没力,身上的伤处也是郎中才上的药,挣开了只怕不好。“不必了,我进去,带他出来,着人看见反而不好说话。”裕安所言非虚。含巧吩咐人迅速拾掇,弄得利落洁净,让公主可以落脚。外头闹得动静大,里面的人已经醒了。进门时,楚凝见他就窝在一堆枯草上,身上套了麻衣布,虽然料子不好,看着能添上一二分暖和。见了人来,少年的眼神倏而防备,浑身肉眼可见的紧绷,更缓缓后退了些,他的手抠拿住碎木屑块,充当防身对抗的利器。戒备,随时准备反扑的状态。大抵是在会吃人的险境中存活久了,一点点风吹草动,贸然的靠近都叫他害怕。脸依旧没什么血色,唇也白得吓人,他真的很瘦,衣衫拢不全单薄的肩骨,歪了一些,露出深深的锁骨窝。他生得实在漂亮,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骨碌碌看着楚凝,眨也不敢眨。又很像是被人丢在路巷旁,没有人要的小狗,尤其可怜极了。作者有话说:第4章“好大的胆子,见了公主还不下跪。”含巧平白不喜他的无礼,在一旁责骂道。听到了尊贵的身份,浑身僵了一个颤,果真迅速低下了眼。他并没有放下手中尖锐的木屑,反而将其握得更稳。“含巧。”楚凝皱眉,“你先出去。”“公主?”含巧又要多话,含妙及时制止了她,将她带出去了。想到角斗场那块吃人地,想必从前也没有几日安生日子,眼看着像个刺猬,慌慌怕怕是个没有着落的样子。他看着,年岁还小。甚至比皇弟还要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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