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睫毛眨得很是不自然。被楚凝看的。她两步到少年面前,毫不吝啬地夸赞,“这衣裳衬得阿煜气宇轩昂,翩然俊雅。”少年高是高的,只是儿郎的身骨依旧单薄,俊秀挺拔。墨蓝色那人穿稳重,少年上身,更平添稚嫩清贵的鲜活。楚凝踮起脚,垂下眼,抬手给他抚顺肩头袍领的不平。初晃眼的时候像,静看之下,不像了。“阿姐赞誉。”霞玉爬上少年的耳廓,楚凝不踮脚了,并没有看见。翌日一早,楚凝备了上好的文房四宝作为见礼,带着怜煜去了杜宅。马车往康南大道走,半个时辰后,终于停在了一处清幽僻静的院子。不同于长公主府的壮阔奢靡,这里显得别致独特,院墙不高,墙垒的色墨很淡,墙头冒出很多青翠欲滴的竹。含巧去敲门,楚凝提前了时辰出门。杜明锡已经过来迎了,他两鬓斑白,身上的衣着简单,软麻料制的衣衫,一双眼睛倒是清明睿智。“楚凝冒昧叨扰了。”杜明锡得先帝看重,又是前太师,地位尊崇,先帝特下口谕,杜明锡见皇亲国戚免行参拜。反而是楚凝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楚澈,见了杜明锡,得行参师揖礼。杜明锡道,“长公主客气。”邀了两人进屋,内宅里头的布置很是清雅,一路都是石子铺就,走的人多,踩得平了。青竹旁边辟了水池,里面种了莲花,才入夏并没有开,只是荷叶葱绿。怜煜跟在后面,小心看着楚凝的步伐。池中的鱼也是个调皮顽劣,飞跳起来,闹腾过了,溅了水飞到鹅软石上。楚凝走得稳,也不防脚底一滑。少年赶忙踏步上去,大掌捞扶住女郎的腰肢。楚凝撑着他的手臂站稳,对他庆幸微微一笑,无声跟他说了声:谢谢阿煜。少年悻然收回来手,耳后唰就红上。阿姐的腰。好细,好软。藏在宽袖下的手不住摩挲,怕是...一掌都握不过来了。前头的杜明檀并未发觉,引人入厅。正厅摆了早膳,都是些家常的膳食,比不上公主府的可口美味,卖相足,闻着却不输香味。在长公主府上用过了,楚凝和怜煜依然坐下来同吃。用膳时。杜明檀状似随口一问几个话眼子探怜煜的底。楚凝内心听着也不可能替他回答,内心替他忧虑。怜煜答是答了,在楚凝来看颇有些取巧,再看杜明檀的脸色,并没有太大波澜,她才将心放回肚子里。一直到用膳结束,杜明檀又叫走了怜煜,楚凝不得跟上去,半柱香就出来了。他大踏步过来,“阿姐不急,先生让我着墨写了几个字给他看。”他给楚凝看的指尖沾染了墨,还没有干涸,在他的指甲床之上。楚凝掏出巾帕给他擦拭,少年看她认真的眉眼,比她还要认真。周遭忽而安静下来,楚凝擦干净了,抬头,“好了。”怜煜将目光挪向池子里凑在一起的红鱼。楚凝问,“结果如何?”怜煜转述杜明檀的原话给楚凝听。“晨起后过来,午时回去,一天总授半日学,便可。”楚凝看他一字一句无比肃穆,不由笑道,“阿煜还未听学,杜夫子的模样已经学了七七八八了,假以时日,我们阿煜必成大器。”分明是打趣话,他听出来鼓励了。“阿姐,我一定认真跟着夫子学。”楚凝拍拍他的肩膀,今日算是首出师顺利。少年和女郎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的拐角处。杜明檀的目光久久没有从怜煜身上下来,神色复杂,全然不复刚刚的风轻云淡。他喃喃道,“姓怜......”跟之俨长得相似,又着墨蓝。瞧着年岁,还小。是巧合......还是?“祖父!”杜明檀身后跳出来一名少年,吓得他打了个激灵寒颤,一瞬间捂着受了大惊吓的心口怪骂。“臭小子,存心躲在铱誮身后,要吓死你祖父是不是.....”杜成越嬉皮笑脸侧过身,没个正行倒倚在窗台仰头往嘴里抛丢花生吃。抛高几粒用嘴忙不择路去接,最后都接住了才边嚼边回话,“祖父这话好没道理。”“孙儿在背后唤了您几声,您都没有搭理,分明是您想事情入神,非说被孙儿吓到,您这是栽赃陷害了啊。”杜明檀一掌呼上去,杜成越直跳脚躲。不疼,就是闹声势。祖孙二人闹够了,杜成越搬来了太师椅扶着杜明檀坐下,给他倒茶。边讨好边打听。“祖父,刚刚裕安长公主带来的那个少年是谁啊,我瞧着他怎么生得跟您先前的学生,之俨师兄好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