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醒了,脑袋依旧昏沉,分不清眼前,思绪堵在混沌当中。额头上的那只绵软,带着馥郁的馨香,从额头,触碰他的眉眼,沿着高挺鼻梁骨下来。痒得长指抓住了被褥角,死死地绻攥住,他浑身的感知都跟着面上的绵软游走。少年的下颌线生得漂亮,这得益于他优越出众的骨相,任何一处都挑不出来错。无论看上多少遍,仍然叫人惊艳不已。甚至会在心里惊叹,怎么会有男子生得这样漂亮?生为女子在他面前都暗淡了。楚凝看得入迷,女郎的手轻轻点上喉骨时。塌上的少年霎时间惊醒一般,瞬间睁开了眼睛。是本能出招,在角斗场里培练养出来的警觉。一只手准确攥住楚凝的肩,将她从上而下调换,压在他原本躺下的地方。另一只手弯勾成鹰钩爪的模样,扣在她颈侧的脉搏处。酒涣散了他大部分力气,而今也掐不死人,只起到钳制的效用。他的眼眸凌厉裹着阴寒,和平日里露出来的乖,完全不一样。让人感觉到压迫的危险。完全在状况之外,楚凝轻唤,“阿煜.....”,想要叫醒他。少年并没有作答,他的眼神专注到异常,避之不及。被迫顶着压力对视过后,楚凝发现,他只是睁开了眼睛,然而并没有清醒。他只是,想必是出于防备身体作出本能的还击反应。上一刻,楚凝庆幸他没有醒,否则也太尴尬了,下一瞬,她就后悔起来。“阿煜......”楚凝又叫了几声,试图将少年唤醒。声音软而娇怯,并没有效果,钻入少年的耳窝子里,像哄一般,听得他以为还是在梦中。不清醒的怜煜越发兀自笃定这是一个梦,也只有在梦里,阿姐才会这样哄一样的叫他。不是长辈样式的叫阿煜。无论说什么,都是卡在阿姐的长辈上的关心和照顾。同样都是叫阿煜,两者不一样。少年僵硬的脊骨都被哄得酥软,眼神缓慢涣散,睫半敛下来。手上鹰钩的攻势也瞬间收拢起来,不再扣着了,手轻抚在楚凝的肩头。刚刚倒转,软烟罗色的裙衫,前头绦带歪松,露出半片雪白。楚凝不敢动弹,她的脸在一瞬间涨红,灼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飘过来。“......”趁少年手软,她猫着身子要钻出去,开始时少年并没有感觉到动静。楚凝眼看着快要逃出桎梏。不料簪发的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勾挂住他的服衫丝线,拽出来一节。拽得他醒了,一摆手又给楚凝拉拽了回来,长腿抬起困制住她。离得太近了。滚烫炙热的呼吸全都扶过楚凝的耳侧,泛起颤粟。虽然平日里也有过近的时候,今天的近完全不一样,何况这是在塌上。楚凝也从来没有生出一丝害怕。而今,有害怕了。居高临下的角度,她竟然不知道少年的肩骨这样宽大厚实,与之相比,显得她娇小玲珑。覆压下来仿佛一座山,遮住了殿内的烛火,更具压迫感。他不再乖觉,反而有些浓重,陌生而危险气息笼罩着楚凝的周身。惊惶当中,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面上不动声色。“阿煜,是姐姐。”咽了一口沫,尽量出口之言妥帖,“你先起来好不好?”怜煜没有照做,俊脸浮上一丝委屈,起来?不要。他听到了阿姐,在梦里想要和阿姐贴贴,就凑过去了,额头奶猫一样地靠在楚凝的肩窝。鼻尖蹭着楚凝漂亮的蝴蝶骨,温柔眷恋,嗓音朦胧不清,含糊粘人,小小声叫着阿姐。太小声了,几乎是噎在喉中。楚凝并没有听见。她也无法专注听他的动静,究竟在说什么,少年的手不撑着,真的重得跟小山一样,简直喘不过来气。“阿煜。”楚凝面颊羞红,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滚烫灼热了起来。又不敢太大声,只好轻轻推攘他。推着推着,她的面色变得僵白,而后缤彩纷呈,五颜六色。楚凝嫁人了,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知道什么是危险,也很熟悉,本来是有些不确定。只以为他随身携带的什么防身兵器,因为大度,不太对。后来动了一下.....她知晓了,也不敢再妄动。男女力量悬殊,阿煜不省人事,他是分不清的,眼下真要把他叫醒,只怕闹得够呛。外头都有人守着,惊动了人进来。此情此景,就算是楚凝问心无愧,能解释清楚,别人看着怜煜,只怕也不会相信。等了一会,好在她不推攘叫醒他,少年就没有多余的动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