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艾语扬面前什么都会失灵。听徐恒说艾语扬来输液的时候隋时心里多少有些被瞒着的不爽,虽不至于要多生气,可脾气却还是着了。卑劣的嫉妒心也有,他不觉得自己又有哪里比不过徐恒,叫艾语扬告诉了徐恒又什么都对他闭口不言。徐恒也能操他这么舒服?隋时冷笑,冷笑间第一个反应居然还是要去找艾语扬,第二个反应才是骂自己傻逼,艾语扬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又去个屁。艾语扬宁肯告诉外人也不告诉他,他热脸贴冷屁股有什么意思,前一天他们闹得不欢而散,他现在又何必眼巴巴贴上去。自我矛盾时又抽起烟来,隋时常在教学楼顶楼的厕所抽烟,顶楼的教室不排班,厕所的门常年锁着,锁很好开,隋时想抽了就会上来。原本烟盒里就只剩下五支,隋时靠在窗台上拿着手机给艾语扬拨电话,抽了几根就打了几个,从头到尾都没人接。没开灯,月亮是唯一光源,隋时听手机听筒里的默认彩铃音,看到投射到地面他自己的影子。掐了烟头,最后却还是决定要来。走廊尽头的灯有些暗,隋时看着水柱往纸杯里灌,想,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艾语扬现在很乖。回了输液室,隋时把纸杯递给艾语扬。“喝水。”艾语扬原本垂着头,被隋时罩下来一大片阴影笼住,稍稍仰起头看隋时,微微眯一下眼睛,有点犯愣。慢半拍才接过来,艾语扬低声说“谢谢”,咬着杯口抿了一口。隋时再一次在艾语扬边上坐下来。喝过水艾语扬把纸杯捏在手里,不自觉地抿嘴唇,舔湿自己的上嘴唇。他的嘴唇总是这样干,好像只有被亲了才会红润一点,其余时候永远都干燥又缺水,有时候还会起皮,秋冬更严重。隋时偏过身子看艾语扬,“杯子给我吧。”艾语扬就执行命令一般把手里的杯子递给隋时,比以往都听话。隋时接过杯子,又说,“手也给我吧。”也许是惯性叫艾语扬本能跟着之后的话去做,也许是艾语扬累得实在没力气也懒得再说更多话,居然也顺从地把自己的手递给了隋时。艾语扬体温略高的手送到隋时的手里,头略略低着,轻浅地呼气。因为白,他手背上青色的脉络也细微可见。隋时捏着艾语扬的手,觉得他手掌也很薄,没什么肉,太瘦。输液前艾语扬吞了退烧药,热度一直在减,现在已经没先前那么烫了。隋时再从手背上握上去,五指嵌进艾语扬的五指缝,再把他的手严实地扣在自己手心里。“怎么没有你爸妈陪你?”隋时此刻好像很温和,很平缓地询问他,仿佛是艾语扬发烧的热量也可以加热他的嗓音。“我没说。”艾语扬闷闷地答话,眼睛盯着电视机上海绵宝宝的画面。“怎么不告诉他们?”隋时又问。艾语扬不欲多说这个,只说,“我自己也可以。”“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艾语扬的手指稍稍收了收,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最后没有。再来问一遍,隋时好像非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但艾语扬不想,于是仍旧没有回答他。一旦说这个他们肯定又会吵起来,像昨天一样,可今天艾语扬没有力气再和隋时争论。因为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听不进去对方的话,总是纠结于此的隋时让艾语扬觉得厌烦,他不懂隋时为什么偏要听他说,也不懂为什么隋时明知答案不是他爱听的还偏要问。艾语扬停顿很久,才说,“别问这个了。”隋时捏捏艾语扬的掌心,“哦。”隋时没有再追问,艾语扬勉强松了口气。“等会儿不回学校了对吧。”隋时说。“嗯,”艾语扬困倦到极点,应声几不可闻,“我不回。”“那我们去开房吧。”护士过来给艾语扬拔针的时候接近晚十点。距离医院很近就有一家如家,在等艾语扬挂完水的时候隋时定好了大床房。几百米的距离,步行就可以。办理完入住上楼,艾语扬对着电梯里反光的镜面看自己的脸,看到隋时也在看他。他们俩隔出一段距离,但同样包着一身医院的气息,这证明他们同行。艾语扬先去洗澡,关了水洗头的时候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感觉到有人进淋浴间来。有洗发水的泡沫从头顶往下,把艾语扬的眼睛糊到无法睁开,他用手背去擦,想把阻碍划开再转身看隋时,却先一步被隋时从后面搂上来。赤身相接,他清楚地感觉到隋时没穿衣服,干燥的皮肤在碰到他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沾湿了,宽大的手掌按到他的腹部。隋时手上用点力,就把艾语扬扣到自己怀里来。在蒸腾着水汽的淋浴间里,艾语扬浑身有些发软,扶了一下墙面,满手滑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