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家都嗟默了。涉谷雪尧就知道。大友芟秋这个孩子虽然有一些偏激,但是他发作的时候是有情可原的。之前每一次他想要伤害别人,都是别人先伤害他在前。那些孩子会嘲笑他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一些老师会因为这个孩子没有父母保护而轻视他、怠慢他。所以涉谷雪尧只是很公平的对待他,就能让这个孩子如获至宝。两个老人家思虑再三,还是把孩子离家出走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涉谷雪尧。“他的爸爸妈妈昨天晚上来商议离婚的事情了,在财产分割和抚养问题上面……吵得不可开交。”而吵得内容。就是孩子归谁抚养。父母两个人……谁都不想要大友芟秋。这个孩子就站在门口,听着自己的血肉至亲二人都把自己当成了垃圾,丢来丢去,谁也不要。涉谷雪尧心里发堵,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前的两个老人家哭了好几场,而安室透无动于衷地站在窗边,看着窗戢上的一个摆件不语。园长已经去报警了。涉谷雪尧和两个老人都在等警方的消息。安室透端起那个敲鼓人的摆件,讥笑道:“不会吧,你们居然相信这个国家的出警速度?等警察帮你们找到,这个孩子说不定都成家立业了。”两个老人哭得更伤心了。涉谷雪尧蹙眉:“你别胡说八道。”安室透走过来,把涉谷雪尧从两个老人旁边拽起来:“走吧,我知道他在哪儿。”涉谷雪尧觉得他一定是在说胡话,怎么可能呢?安室透拉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回头跟屋子里哭的两人说了句:“给孩子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去哈乐游乐园。顺便告诉他们,虽然他们准备离婚了,但是他们作为父母也有监护人的权利,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作为监护人也是第一问责对象。”说完,涉谷雪尧就被他拽着往外走。“烦死了,没车真是不方便。”安室透看着空旷的荒野,心里嘟囔得赶紧督促组织给他配辆新车。不过两个人还算运气好,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出租车。二人上车之后,还能闻到车厢里面散发出来浓郁的汽油味。涉谷雪尧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在哈乐游乐园?”“墙上挂着一家三口去游乐园游玩的照片,窗戢上摆着的也是哈乐游乐园周六限定的周边,摆件里面还塞着一个小卡纸,喏。”安室透把卡纸递给涉谷雪尧。涉谷雪尧看到上面写着。——“别不要我,爸爸妈妈。”“……”她心里发酸。“他存在扑满里的钱都没拿,巷子里的面包空了几块,老人家是不吃这种零嘴的,只有可能是小孩拿走。离家出走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带钱、只拿零食呢?说明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想要真正的离家出走。他还特地把摆件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明显就是想要让家里的人去这个地方找他。”涉谷雪尧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表情在夜幕中,犹如影子般深不可测。她开始诧异、震惊,冲着自己狡黠的眨眼。他的每一个字都让人信服。只不过是去那个家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竟然就能察觉到这么多的细节。哈乐游乐园这个时候已经关门了,但是有一个小男孩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孤寂地蹲在路灯下玩着路边的石子,头也不抬像个游魂。涉谷雪尧认出了那个小男孩就是大友芟秋,她回头震惊地看着安室透:“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安室透笑笑:“因为在二十多年前,我也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了能够引起别人的少许关心,而做出这样可笑、又傻的要死的行为。看着涉谷雪尧跑过去的样子,安室透驻足在暗夜之中,犹如被人从黄泉地里带出来的魂魄似的冷漠。大友芟秋在这里等了一整天。就吃了一块面包、一盒牛奶,饥肠辘辘到现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男孩抬起头来,倔强的脸上掉落泪水扑到老师的怀里嚎啕大哭。“涉谷老师,他们不要我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来找他。根本就没有。安室透看着她抱着这个嚎哭地孩子。她的模样慢慢变成了一个浅金长发身穿白大衣的女人,而她怀里的孩子也变成了幼年时期的自己。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涉谷雪尧。疲倦而又腐朽的灵魂在这一刻复苏,开满茂盛的鲜花。涉谷雪尧抚摸着小男孩的手好像在轻抚着他颤栗卑弱的灵魂,在他枯萎的心窝之中盛开满满的太阳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