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都很没有意义。 她好像确实做的不对。 程颜扪心自问,她自己就喜欢这种“为你好”式的撒谎隐瞒吗? 曾经跌进过一个大坑的程颜一点都不喜欢,讨厌死了。 她垂下脑袋,耸拉着眉眼,闷闷不乐道:“对不起。” 听出她话中真心悔改的意思,君涧清的表情一松,抬起她的头,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放柔:“你知道这是不对的就可以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程颜乖乖点头。 君涧清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好乖。”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让程颜脸红了红,但这样的夸奖她的确受用。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再犯。 “是不是很好奇我的曾经?”君涧清笑着欣赏了一会儿她脸红的样子,问。 程颜犹豫了一下:“也还好。” 她确实好奇,可是如果君涧清的曾经并不美好,让她亲口讲述再回忆起那些,程颜并不想这样。 由己及人,她并不想讲述自己的曾经。 可君涧清比她想的还要强大。 “如果是因为心疼我所以拒绝,颜颜,我很开心。”君涧清靠在她怀里,含笑道,“不过那些曾经并不会对现在的我造成什么伤害了。毕竟我是胜利者,不是吗?” 程颜揽着她的肩,呐呐点头,眼眶有些热。 有一瞬间,程颜觉得自惭形秽。 就连揽着君涧清的手,她都觉得自己不配。 自卑的情绪隔了许久,跨过十多年的时间长河,又一次出现在了程颜的心头。 酸涩而无力,胆怯的让人想逃离。 她揽着君涧清肩头的手颤了颤,怕被她发现不对劲,又很快被控制住。 此时此刻,程颜又有些庆幸君涧清是靠在自己肩头上,这样她就无法看清自己的表情。 她害怕被君涧清窥破自己的自卑。 这样君涧清就会发现,程颜这个人,实在普通极了,怯懦逃避,不敢直面曾经。强大如君涧清,又怎么会欣赏这样的人呢? “嗯,你说。”程颜调整着呼吸,道:“我认真听着呢。” 程颜的怀抱实在温暖,她好似被包裹在暖泉之中,让人的心温柔而宁静,君涧清轻轻笑了,抱上她的腰肢,温声道:“也不用很认真,只是闲聊而已。”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有些像哄小孩睡觉的动作,君涧清噙着笑,声音平缓地开口。 和君涧清有关的过往回忆如同一幅褪了色的画卷,缓缓在程颜面前铺开。 往前细数几十年, 君家还没有彻底洗白上岸。 但是从上上一代开始,君家的掌权人就已经意识到一条道走到黑只有死路一条,国家整改, 社会变革, 覆巢之下无完卵, 君家虽然是个大族, 可在时代的洪流席卷之下终究难以抵挡, 只有顺流而行,才能屹立不倒。 君朝德作为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 颇受器重, 作为继续执掌君氏制定的上岸计划的下一任推行人,他的婚姻自然也早就被家族定下。 这场联姻是所有人的共识。 利益联结的交易,理所应当的不应有例外。 可偏偏例外就毫无征兆地产生了。 君朝德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君涧清的母亲,明倚舟。 对方出自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温婉大方, 楚楚动人。 而君朝德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 皮相也很惑人,潇洒俊美。 两个年轻人迅速陷入爱河, 但却在更进一步的时候遭到男方家族的阻拦。 当年君朝德为了娶自己喜欢的女人进门,在瓢泼大雨天中跪了一天一夜, 才让他的父亲看到他的决心, 后来父子两人关起门来彻夜长谈, 第二天就去退了婚, 不日君家就为君朝德和明倚舟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如果有心,现在甚至还能找到当年的报纸, 特地辟出一块版面,就是为了记载这场令人艳羡的世纪婚礼。 几年后君涧清出生,她有记忆起,就能听到身边的人谈及父母的当年的相爱有多坎坷,当年的婚礼有多轰动。 身边人都在说豪门难得出真情,她父亲是天下间绝有的又富有又俊美又深情的男人。 可母亲的情绪却很淡,总是临窗而坐,手里拿卷书,目光却落在窗外,怔怔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再后来,君涧清的记忆中有关母亲的印象,就是那双总是忧郁的眼睛。 天下间绝有的深情男人? 呵。 君涧清冷笑道:“不过是出轨成性的男人罢了。” 母亲当年以为两人感情淡了,君朝德才选择出轨,是以她提出离婚却被以影响不好拒绝后,虽然忧郁怅然,但日子慢慢还能过。 是什么时候从内而外遭受的打击呢? 是得知君朝德在她以为他最爱她的时候就出轨了,从婚后甜蜜期的意外出轨到孕初期开始的主动,对方就已经出轨了。 甚至还能理所应当地将爱与性分开,振振有词他不会让那些女人怀孕,这辈子只会拥有和她的孩子。 明倚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