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安浅尝辄止地亲了亲姬优理,还嫌不够,又搂住她的脖子,把湿红的舌尖送入她的口中,妖媚勾人的样子活脱脱是一只吸人精气的小狐貍精。现在不是她闹别扭的时候了。她主动对优理献吻,晕陶陶地眯着眼,面露意乱情迷之色。这也是上个世界的后遗症。跟优理共度了一辈子的冥安早就离不开她了,假装要和其他女人风流也是,钓着优理不回消息也是,都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神经稍一松懈,藏在骨子里的迷恋就按捺不住了。优理也发现了,老婆的虚张声势。明明爱自己爱得要死,还硬要装得不屑一顾,这才见面半小时不到,就情难自禁地亲过来了。优理轻嗤一声,反客为主,把露出马脚的老婆按在床上,亲得又急又重。老婆的眼眸雾蒙蒙的,尽是流动的水汽,在那片白雾之中映出自己的身影。优理看到她眼底亮晶晶的,蕴含着泪光和自己的影子,不禁伸出手指,抚摸她的羽睫。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这么喜欢我,当初还跑什么?”优理识破了老婆的真心,不喜反怒,成心要和她算之前的账。“谁喜欢你了?我不喜欢。”冥安面含桃云,羞怯地低垂眼帘,左手无意识地放到腹部,“我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才和你过下去的。”她说的是上一世的两个女儿,姬安莉和冥悠悠。失忆的优理却误会了,以为她怀了孕,惊讶地解开她的衣服,检查小腹鼓起的弧度。冥安迷蒙地望着她,没有反应过来她在查看些什么。优理摸到她肚子的软肉,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原来晚宴那一夜,初次亲热的两人一次中标了?这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一时半会是解不开了。冥安如醉了酒,甜滋滋地微笑着,被久别重逢的爱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而优理就真当她怀了和自己的女儿,珍惜地把她用力抱紧,“我会对你好的。”“什么?”冥安轻飘飘地,犹如在说梦话。两人鸡同鸭讲,不在同一个频道,谁也没能理解谁在想着什么。但气氛却无比和睦。优理掀开被子,把“怀孕”的老婆连同自己一起卷好,不留漏风的缝隙,“没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你。睡吧,我抱着你睡,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把我叫起来。”她让了步,不再那么凶巴巴,而是温柔讨好得像条只属于老婆的忠犬。偏偏老婆也没有意识到她变脸这么快有哪里不对,蹭了蹭她的脸,就理直气壮地缩在她的臂弯里睡着了,可谓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接受宠爱接受得理所当然。单方面的误会便就这样维持下去,错过了澄清的最好机会。第二天,合不拢嘴的姬董把老婆在家安置好就出去做任务,逢人便说自己有女儿了。她大肆宣扬,誓要让基地的成员都沾沾自己的喜气。一天过去,除了冥安本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姬优理有孩子了。那些人没有敢到她面前八卦的。所以这个误会就一直没能破解。她追她逃冥安揉着睁不太开的眼皮,打着呵欠从被窝里醒来,周身暖洋洋的,骨头很酥,有种初醒的慵懒。但是身边却少了个应该待在那里的人。“优理?”她将两手交迭枕在脸颊下面,侧着身体在温暖的棉被里蠕动了两下。没人应声。她又叫了一遍。屋子里很安静,似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细微响声。冥安脸色变了,确认姬优理又一次抛下自己离开了。这已经是本周的第三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她正是刚刚醒来、精神最无防备的时分,见不到想见的人,委屈气恼交加,掀开被子就往外走,边走边把搭在床头的衣服披在身上。基地的守卫认得冥安的长相,知道她是姬长官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夫人,也就唯唯诺诺地让开了路,没敢阻拦她的脚步。冥安顺利地逃走了,什么行李也没有拿。姬优理执行任务回来,发现老婆不在家里,顿感天都塌了。死亡是发动时光回溯的条件。冥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土地里,心想这个世界没有意思,不如逃去下个世界吧。桃源基地是高高的塔,令她回想起不好的往事。外面则是沙土构成的海,一场暴雨过去,土变成泥,拽着人的脚令行走变得艰难。幽深的塔想锁住柔弱的美人。但美人心比天高,自然是区区的铁壁关押不住的。没有洗漱的冥安头发毛乱乱的,散落的鬓发遮住了深沉的眼。她用手把乱发拨开,在耳边扎出两个临时的蓬松发揪,背后的长发仍是披散着的,前发绑成的揪揪却显出几分少女的可爱。她两手抓住那两簇发揪,放在眼前赏玩,依稀被唤醒了遥远的童年回忆,那时的自己就是这样,把及肩的青丝均分在脑袋两侧,扎了轻便又简单的双低马尾发型。青丝,是吗?那时她的头发还是黑色的。后来变成褪色的银,已经是成为实验体前后的事了。算起来,银发也是她重病的象征。“将逃离高塔的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变成了这么软弱无能的家伙了?”带着淡淡的自嘲,冥安一边把玩随手绑好的发丝,指尖拨动毛躁的发尾,一边脸上浮起优雅的微笑。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在脚下的泥水之中隐约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身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