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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亭擦了一会儿,把毛巾退到长官脑后。他仰头朝着谢枕书的额头吹了一下, 把那的碎发吹开, 问:“你洗的冷水澡?”谢枕书道:“嗯。”苏鹤亭说:“开空调洗冷水澡容易偏头痛, 你以后小心点, 最好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谢枕书有吹风机,可他不说。他用余光看见苏鹤亭的尾巴,那尾巴正随着猫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仿佛力都用到了那里。苏鹤亭隔着毛巾捉住十字星,那十字星四角偏薄,中心略厚, 平时总见它一闪一闪,原来是中心正反面各镶了个菱形小钻。可惜看不出材质, 只是银光闪烁,应该是新世界金属。猫的指尖摩挲,借着擦水的动作, 把十字星摸了个遍。十字星上角还带着细链, 扣在了谢枕书的耳骨上,把那里磨得有点红, 看得出谢枕书几乎没摘下来过。谢枕书忽然握住苏鹤亭的手腕,不许他乱玩。苏鹤亭说:“干吗?我搓它没搓你。”谢枕书道:“哪个都不许搓。”他声音泠泠,洗完澡后冷静不少,可他握着苏鹤亭的手指用力,没有松开的意思。苏鹤亭松开毛巾,那毛巾落在谢枕书的脖颈上,他说:“哦,那你松一松手?”谢枕书看他,又道:“你还没擦干。”苏鹤亭这时也不害羞了,反倒端详起谢枕书的神情,心道:这到底是想要我搓还是不想要我搓?他试探地说:“我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搓搓,搓搓总会吧?”他说着,用另一只手在自己头上做示范,猫耳跟着晃动,“就这样。”谢枕书不要,他拉了下苏鹤亭的手腕,把猫的手放回自己的头顶。苏鹤亭这下更不害羞了,顺着谢枕书的意思,把头发擦了擦。看谢枕书一动不动,便用毛巾把他的脸颊包住,道:“一会儿要搓,一会儿不要搓,你好难伺候。”谢枕书被苏鹤亭用毛巾裹着,眼底有细碎的芒。他湿掉的黑发衬得他越发地白,整个人任由苏鹤亭摆弄。苏鹤亭看长官如此乖巧,心情大好。他拉着毛巾两角,凑近了瞧谢枕书,忍不住笑起来。谢枕书也在瞧苏鹤亭。猫很好看,平日里也会笑,可不是这样的。他眼睛显得圆,眼尾略向下走,笑起来时微微弯,好像什么开心事都藏在其中,很有感染力。他平时待人不算亲切,都是因为这双眼没笑起来,常常只扯着唇角,把不屑和顽劣摆在脸上,对谁都不客气。谢枕书稍稍垂下些头,想看得更多更清楚些。苏鹤亭不料他会凑近,一时间跟他鼻息交错,仿佛要接吻。家政机器人推开抱枕,小声嘀咕:“要降温啦要降温啦。”苏鹤亭当即松开手,退后一步。谢枕书头上的毛巾松松垮垮,滑到了脖颈。他转头拿起一角,擦脸时耳根很红。但他藏得极好,神情冷静到让人瞧不出端倪。苏鹤亭弹家政机器人,道:“开冷气。”家政机器人边开冷气边给猫继续扇扇子,苏鹤亭猫耳给吹得歪斜,心道:他刚刚是不是要亲我,还是我刚刚要亲他?——我为什么要亲他?谢枕书在沙发上坐下,他挂着毛巾,大腿压到了苏鹤亭丢下的手机。他目光下移,拿出手机,想递给苏鹤亭,却发现苏鹤亭的屏保是张照片。一张苏鹤亭不高兴的照片,应该是抓拍,只拍到了他的侧面。猫穿着过大的黑色外套,脸只露了一半,俯在栏杆上看地面的水洼,那水洼里有他的倒影。他的尾巴翘出弧度,在色彩斑斓的灯牌里像一道小弯钩。他眉毛微蹙,似乎对自己的倒影很困惑,仿佛那不是自己。他一个人,好像在黑市的街道里走丢了。谢枕书看了一会儿,把手机又放回了腿侧。他微偏头,看苏鹤亭摁着家政机器人的脑袋。他的目光沉沉,心里也空空的。苏鹤亭说:“别扇了,我冷。喂,别哭啊,我就是让你别扇风,没说让你走!好的好的,要不你继续扇?想怎么扇怎么扇。”家政机器人被苏鹤亭用尾巴拍得原地转圈,它分辨不清方向,往哪儿走都有干扰。它做出委屈状,道:“救命、救命!”苏鹤亭把机器人惹哭,心里那点郁闷就没了。他坏起来还笑,尾巴助纣为虐,跟着他一起欺负家政机器人。家政机器人响起“叮叮”的求助音。苏鹤亭说:“没人救你。”他尾巴忽停,被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手指修长,只稍微弯了弯指节,就能把尾巴绕住。谢枕书道:“它要坏了。”苏鹤亭浑身酥麻,仓促回头,觉得不是它要坏了,而是自己要坏了。他尾巴没给别人摸过,只有自己,平时吹一吹拍一拍都皮了,不想被捉住竟然反应如此之大,其麻劲儿丝毫不比捏他后颈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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