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今笑了,不再是强撑出来的那种笑,而是暖阳破云而出、冰消雪融的那种笑。是时颂今脸上最常见的明媚笑容。真的有被很成功地安慰到,那个爱笑的时颂今,又回来了!他的头靠着万仞的头,两个人一起仰望着星辰大海。时颂今的双腿从高台垂下,一上一下荡得欢快。他说:“我现在对你交换了我最大的秘密哦!”万仞的目光随着他荡起的双腿一上一下:“我早就是了哦。”无意间同时转头,对方瞳孔里映着的只有一个缩小的自已。他们相视而笑。不知何处突然燃放起了烟火。可能是临近春节,附近的小渔村又并没有加以管制。烟花升起汇入满天星河,又簌簌坠下融入大海。烟火、星光和海面反射的光点将天地照得明朗。他们在高台之上相依而坐,欣赏着来路不明却又恰合时宜的烟火,衣袖掩映下的双手紧紧相握。目成心许,至此终年。心情调节好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两人起身,准备和大部队汇合。等他们慢悠悠地走回营地时,场面已然失控了。篝火已经摇摇欲熄,姜湉湉和洪泸泸正蹲在地上收拾他们刚刚制造出来的垃圾。洪泸泸脸色红得厉害,但神智还算清醒。而韩嘉珺,则在拔足狂奔。时颂今不解:“这是干啥呢啊?”姜湉湉抬头和他们打招呼:“哟,回来了啊!”两人点头。洪泸泸有些担忧地看向万仞:“仞哥好点了?”万仞低着头看着自已的脚尖,不太愿意回忆:“没事了。”他又看向韩嘉珺逐渐跑远的身影,“他也喝高了吗?跑什么啊?”洪泸泸眼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说:“喝高的不是他,是祁良……”两人这才发现附近根本没见到祁良的身影。姜湉湉对他们解释:“后来打牌祁良输了几次,就喝得有点飘。结果越喝越飘,越飘越喝。谁要是说他喝多了,他就非要证明自已没喝多,于是越喝越多。”万仞听笑了:“你好像在念绕口令。”姜湉湉自已也憋不住笑,继续解释:“后来老韩抢走了他的酒杯,不让他再喝了,这厮就直接对瓶吹了。老韩又去抢他的酒瓶子,结果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带着他的酒瓶子跑了,一溜烟儿就没影了。老韩那么长的腿居然都没撵上他!”时颂今失笑,看了一眼万仞:“看来酒精还真的会让人亢奋。”万仞不太自然地别过了脸。不过他又有点暗中窃喜,自已的酒品较之祁良,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点的。远处,韩嘉珺用手提溜着祁良只剩下一个底的酒瓶子,用双臂钳制着祁良不时试图抢夺酒瓶子的双手。祁良左右扭着身子,剧烈挣扎。韩嘉珺见状,一手拎酒瓶子一手将他夹在了咯吱窝下面。两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走了回来。走回篝火旁的时候,韩嘉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将祁良放开,严肃道:“你消停点吧!”祁良挥舞着手,还在试图抢酒瓶呢,被韩嘉珺一把闪开。祁良一屁股重重跌坐在地上,拍打着身下的沙滩,大声质问:“你们都说我不行了,瞧不起谁呢?!我还能喝!”时颂今蹲下身揽着他的肩膀,一边欣赏着他又傻又犟的神情,一边乐滋滋地搭话:“谁说你不行了?咱们大良最行了!”又伸手试图拽起他:“起来吧,地上凉啊!”祁良挥开他的手:“不凉,我热!我要脱衣服!”说着,拉开了外套的拉链。时颂今急忙按住他躁动的手:“你刚出了汗,现在脱衣服会感冒的!你可真是个活爹!”祁良笑呵呵地疯狂点头:“好大儿,爹是钢筋铁骨。感冒是什么?不存在的!”可能是点头的动作加重了他的眩晕。只见他“呕——”吐了一地,把将熄的火堆浇得一点火光都不剩了。他吐完,往后一仰,躺在沙滩上倒头就睡着了。几人愣在当场,目瞪口呆。时颂今张了张嘴,看着祁良欲言又止:“你不是活爹,你高低得是个祖宗。”洪泸泸长吁一口气:“世界都清静了。”姜湉湉望着地上四仰八叉的人:“这位真的是又菜又爱喝!仞哥,我突然对你的酒品肃然起敬。”韩嘉珺后悔万分:“我再和他喝酒我就是狗!”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人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丢掉了产生的垃圾。韩嘉珺脱下了外套,披在了熟睡的祁良身上,避免他睡感冒。时颂今和万仞引着众人去了刚刚去到的高台,几人围坐在祁良周围,替他挡着风。这里视野开阔,没有遮挡,很适合在这里观望日出。少年们有的微醺,有的酩酊。不时低声交谈,静静等待着第一道曙光的降临。第43章 日出与海不知何时,寂静的海平面突然腾起一丝光亮,犹如被点燃的烟火,燃起了道道光芒,唤醒沉睡的大海。太阳逐渐探出头来,像一颗镶着金边的巨大番茄,慢慢地,慢慢地,照亮整个世界。重睹天日,朝霞漫天。亦如茁壮生长的少年,步步升高。时颂今被耀眼的光芒刺得眯了眯眼,可是不想错过任何一帧景致。他用最朴实的言语赞叹着眼前的壮阔:“好美啊。”万仞点头:“是啊。”他努力将场面记在心中,想着回去之后通过画笔留存下来。韩嘉珺已经在拍照了,无需特意调色构图,随手一拍,自成风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