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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不光是本校的学生,还有很多附近居民、一些相熟的店老板们甚至是一些路过凑热闹的陌生人。他们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在观望着什么。时颂今艰难地从人群的夹缝里往学校里挤,却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来了来了!就是他!”接下来,人群自发地给时颂今让出了一条路。时颂今皱了皱眉,什么是他?是在说自已吗?茫然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时颂今特意放缓了脚步,听着身旁或压低声音、或尖锐刺耳、或幸灾乐祸、或不明所以的议论纷纷。“都围在这干啥呢?怎么不往前走?”“看到那个穿校服的没?听说他爸是个罪犯。”“犯的什么罪啊?”“听说是诈骗,涉案金额很大,涉案人员很多。他爸不光害得很多家庭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还搞出人命了呢!”人声鼎沸,像一锅煮熟的粥。间或也有一些替时颂今鸣不平的声音响起。“他爸是罪犯,关他什么事啊?他还只是个学生。”一两个人的反调言论却根本不足以逆转风向,很快又被嘈杂的唾骂声覆盖。“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他爸卷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一分都没花在他身上?用脏钱享乐,现在在这挨骂也不吃亏。”时颂今居然有点想笑,这可就纯纯是冤枉人了。当年和妈妈离婚的时候,时裕归可拿自已当成一个烫手山芋,半点没有想要争夺抚养权的意思。离了婚后的这些年,更是直接杳无音讯,就像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孩子一样。时颂今有点想捂住耳朵,隔绝这些刺耳的声音。转念一想,他又不愿。明明做错的不是他,行得正坐得直,就不应该惧怕这些流言蜚语。“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人生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骗钱也就罢了,居然还闹出人命,那可是杀人!”“怎么杀的啊?”“好像是有一位受害者,毕生积蓄都被他爸骗走了,那个人受不了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跳楼自杀了。这还不算完,死者的老婆见家里的顶梁柱和财产什么都没剩下,也想不开跟着去了。家里老人听到噩耗,受不了巨大的刺激,没过多久也都没了。”“那岂不是间接成了灭门?”“可不是嘛。你说他爸是不是缺德?!”“呸!这种人渣就该死!”“听说还没死呢,还没几年就要出狱了!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时颂今在心里想骂得确实对。只是他以为时裕归犯下的仅仅是一个经济案,没想到后面还牵扯出了这么多条人命。一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是替那些曾经被时裕归伤害过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听说惨死的那家人还留下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全家出事的时候,他没两个月就要高考了。”“啊?这么紧要的关头,出了这档子事,那孩子成绩还不得受到影响?”“何止是成绩受到了影响,简直是人生都受到了影响!那孩子家里再也没人能供他上学,他只能放弃学业开始谋生。”“诶,我听说那孩子成绩可好了呢,从小到大各种优秀学生、荣誉证书拿到手软!”“可惜了啊,大好的前程。”“我还听说那孩子这些年活得可不容易了!他爸受人蛊惑也参与了诈骗,一堆人追着那个孩子讨债,过去很多年了还不得安宁呢!”一位挎着菜篮子的老婆婆摇着头,有些焦急地道:“冤冤相报,冤冤相报啊!”周围人附和起来:“是啊,现在也是快高考的日子,那帮人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在对这孩子讨债。”也有些激进的声音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这不是活该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多人听到两个少年同样的经历,厘清了前因后果之后,选择不再妄加评论。做父母的欠了债,报应到子女身上。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旁人很难说清。流言像荆棘,铺满了时颂今走过来的这一路,刺得他心里阵阵疼痛。就算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就算时裕归罪该万死,可是这跟自已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已错就错在流着他身上的血吗?可是这又哪里是自已可以选择的?没有愤怒,没有不平,时颂今只是觉得有点委屈。他这一路上的平静,更加激怒了某些爱看热闹的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仿佛时颂今就应该是一副无地自容、引咎自责的样子,才能够平息众怒。他们犹如被点燃的火炬,一个接一个的传递着自诩正义的怒气,流言的妖风一刮过,燃烧的情绪便更加旺盛。时颂今在校门口站定,只见刻着“左梁六中”校名的石碑上面,赫然贴着两张巨大的横幅。——还我血汗钱!——杀人凶手时裕归,六中之耻时颂今!白底红字,鲜艳到刺目,像是两张浴血控诉的血书。时颂今蜷了蜷手指。这是他的母校,是教育他、包容他的母校。今天就这么因为他而蒙羞了。还是以这么轰轰烈烈的方式,也算是建校以来头一次了。目之所及,包围圈的中心依旧是一些熟悉的面孔。校领导、老师同学,又一次集体到位。比高诗慧的父母来闹事的阵仗还要大上许多。三班的麻雀们站在校领导身后,蠢蠢欲动地想要走出校门和门外那些偏听偏信的人理论个清楚明白,却又被老师们按在原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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