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往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那些为了梦想焚膏继晷的日日夜夜,你真的甘心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吗?甘心背井离乡?甘心孤身只影?小时,你真的甘心吗?万仞心如刀绞地躺在冰凉的台阶上,尘垢满身。那种遍寻全世界却一无所获的感觉,使他疲惫到极点。小时,再见,会是什么光景?小时,还会再见吗?第67章 会者定离万仞突然想到周将写的一首名为《沙漠》的小诗。——这里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反过来读。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抹去早已干涸的泪痕,将身上的灰尘拍打干净,状似寻常地走出了烂尾楼。他又一次走进了蛋糕店。他面带微笑对着店员说,要一个和上午摔坏的那个一模一样的生日蛋糕。不顾店员讶异的神情,等待蛋糕制作的过程中,他去了趟银行。在自助Atm机上查询了卡里的余额后,万仞嘴角牵起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他默默将这串数字记在了心里,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随后,他来到时颂今委托的那家房产中介,指名要购买时颂今的家和外婆的门市房,全款。他只有一个条件:匿名。交了定金之后,他心里的大石头才总算落了地。小时,我不想你有朝一日回到故乡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会原谅我的擅作主张的,对吗?左梁六中,高三三班。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响。祁良不安地向教室的后排望去,时颂今请假后,已经一整天不见人影了,就连万仞也跟着一起消失。周景林感受到他隔空投射而来的视线,读懂了他的意思,也跟着皱了皱眉。姜湉湉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小声开口:“我总觉得,今天有大事发生。”这两个学期都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的周景林突然主动搭了姜湉湉的话:“姜大师,要不您再起一卦看看?”姜湉湉扭头看了眼窗外暗沉的天色,深沉地点点头:“也好。”只见她从书包的小夹层里翻啊翻,翻出来了三枚银光闪闪的硬币。定睛一看,根本不是人民币,是电玩城投的那种游戏币。祁良眼角抽了抽:“姜大师,你这装备行不行啊?”姜湉湉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心若不异,万法一如。”说完,她拢起三枚硬币,放在手心上下摇晃几次,随手一抛。座位离她近的麻雀们纷纷引颈观看。坐在后排的祁良、周景林、韩嘉珺等人,前后望了望门玻璃后面没出现教导主任的大脸,也都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只见三枚硬币都是同一面朝上,整整齐齐。祁良眨了眨眼:“这是三个正面?”姜湉湉叹了口气,摇头:“非也。一般来讲,硬币能代表国家主权或者发行机构的一面是正面。”洪泸泸“啊”了一声,翻过了其中的一枚硬币:“那这一面印着ftf娱乐中心!游戏公司就是这枚硬币的发行机构吧?”姜湉湉有些惆怅地点点头:“是啊,所以这是三个反面。”祁良有些犹豫地开口:“三个反面,听着就很不吉利啊……”姜湉湉随手将几枚硬币拨乱,捏在指尖把玩:“是啊。”她抬起头,有些担忧地望着祁良:“会者定离,一期一祈。大凶。”周景林又默默回到了座位上,垂下了眸子,开始认真啃起面前的数学大题。只是将数带进公式,却怎么也算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祁良摇头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你没一次算得准的!”姜湉湉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祁良大肆砸她的招牌,只是点着头应和他:“是啊,不准的。都是我瞎说的,一定不会作数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结束。放学铃还没响完,教室里已经没了祁良的身影。他跨上自行车,轮胎恨不得在地上摩擦出火星子,以最快的距离飞驰到了时颂今家楼下。车子也没顾上锁,他三步化作两步跑上楼梯,敲响了房门。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看身形,来开门的人是万仞。祁良长舒了口气:“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呢?时颂今他怎么样,心情还好吗?”说着,顺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х万仞流过泪的双眼还在刺痛,并没有完全消肿。突然亮起的灯光太过刺眼,万仞适应了一会才缓缓睁开眼,红血丝蜿蜒着爬满整片了眼白。祁良看着万仞前所未有的失意模样,一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眶不禁随着一起泛了红。他嘴唇轻颤,最后被他狠狠咬住,直到泛白,他才松开牙齿,艰难地问万仞:“时颂今呢?”他径直越过万仞,朝房间里张望,边看边叫着:“时颂今?时颂今——”万仞的语气已经听不出来伤悲,他镇静地回答祁良:“他走了。”祁良问:“去哪儿了?”万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没说。”祁良怒极反笑,一拳头砸在了门口的柜子上,咬牙切齿地呵斥:“遇见这么点事就遁了,时颂今你可真是个懦夫!”话音未落,就被万仞不赞同地打断。不温不火,却掷地有声:“他才不懦弱。”祁良被震到发麻的拳头缓缓滑落,理智也后知后觉地随着痛意一起回了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