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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无言代替了顾星洄的回答。大片的黑暗挤在两人中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方远仁丢开被子,支起身子膝行了几步,倾身抱住了想要迈出步子的顾星洄,整个人像团奄奄一息的炭火:“师兄……”柔软的胸膛紧紧地贴着顾星洄的后背,虽然看不到方远仁的表情,但顾星洄也能猜想到,方远仁那张白净柔和的脸上现在定是慌张,那双眼睛更不必说,定是盛满水泽。可自己并不愿看到阿仁师弟这样的表情。这么想着,理智驱散了愤怒,顾星洄的步子再难迈开一步。他垂眸看着方远仁环在他腰上的手,无奈地闭了闭眼,问:“我问你,之前在床上看到的那件小衣服,是给我准备的,是吗?我重生后,变成了小孩模样?”方远仁把脸颊贴在他后背,声音发颤:“……是。”“我重生以后,是你一直在带着我?”“……是。”顾星洄拨开他的手,在沉寂的黑夜中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为什么?”那么点成型的想法愈发清晰。方远仁这么个风雨飘摇的身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带自己逃离门派,倾力照顾已经一无所有堪称废物的自己?顾星洄触碰在手上的温度稍纵即逝。方远仁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在一片视物不清中仰头望他,挂了个自嘲的笑:“……师兄心如明镜,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一句话宛如烈火烹油,让顾星洄的喉间急促滚动了好几下。他的感觉没有错,阿仁师弟果然,喜欢自己。但是他不是已经举行过合籍大典,成为别人的道侣了吗?为什么会对自己,存了不一般的情愫?尽管理智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推开此时方远仁拉开自己衣袖的手,或是大声呵斥他,让他迷途知返。但顾星洄只盯着那双开始被水泽盈满的眼睛,身体比理智更快,已然倾身抱住了他。粗糙的指腹很是轻柔地擦去方远仁的眼泪,顾星洄收紧手臂,顺着他的后背,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哄人的语气:“…带你一起走,别哭了。”方远仁的眼泪掉的更凶了,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两下,垂下脑袋,一口咬在顾星洄的肩膀上。但他的牙齿就跟他的人看起来一样,没什么杀伤力。顾星洄岿然不动,依旧把他牢牢地搂在自己臂弯里,用低沉声音问:“还没消气吗?一会儿要牙疼了。”带着气息的热度萦绕在耳边,让方远仁慢慢平复下来。他用后背拱开顾星洄的手,垂着脑袋钻进了被窝里,留了个生闷气的背影。不知怎的,顾星洄就笑了,跟着一起躺上床,自然而然地把方远仁捞进怀里,右手放在他丹田处。丹田是命门,轻易不会被触碰。察觉到方远仁骤然紧绷的身体,顾星洄用下巴蹭着他的头,解释的声音低低的:“方才不小心伤到了你,经脉的伤非内力不可治,你放松些,我给你缓缓。”柔和的内力慢慢抚平着经脉的伤势,方远仁很快就放松下来,后背软软地靠着顾星洄的胸膛,连呼吸也放得轻轻的。好乖。这两个字突兀地出现在顾星洄的脑海中,手中内力不停,他略抬下巴,凭借身高的优势看到了闭着双眼的方远仁。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将一切都看得清楚。阿仁师弟很白,像之前挂在照夜上的白玉,通透莹润,很适合放在手里把玩。睫毛纤细浓密,小扇子似的,落下瓣似的阴影,就连从袖子中探出一小段的手腕,都莹白柔软,牢牢占据视线。方远仁真的长得很好看,顾星洄想。加上阿仁师弟这种性格,一定很招人喜欢吧。原本已经被抛在脑后的方远仁不知名的道侣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顾星洄的那点情愫很快就被不满占据。抵在丹田的手心突然收紧,带着些莫名的疼痛。方远仁闷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转过脑袋看他:“师兄?”这么一动,原本还有一丝空隙的躯体就贴的紧密。苦苦斗争的理智与道德几乎溃退。泰山崩于前都不改色的顾星洄猛地向后抽身,呼吸慌乱,躲闪着方远仁看过来的眼神,说:“好了,好了、你、你该睡了。”反常的语气让方远仁很是担心,他转过身朝顾星洄靠近,声音困倦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师兄没事吧?”“没事。”顾星洄一再后退,感觉到自己已经挨到床的边缘,摇摇欲坠,就突然提高了点声音:“别动。”方远仁奇怪地望他一眼,却发现顾星洄通红的耳朵和少有的局促。他眨了眨眼睛:“星洄?”顾星洄猛地转身,却因床上的空间的不够差点摔到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欲盖弥彰:“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有道侣的人了,我不会有其他想法的。”方远仁一听,就笑弯了眼睛:“我的道侣?”顾星洄背对着他,嗯了一声。方远仁笑意更甚:“师兄怎么不问问,我的道侣是谁?”顾星洄那一点侥幸被完全打碎,他沉默又沉默,最后生硬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仿佛觉得丢了面子,想要扳回一局:“你现在身上有伤,我只是尽一个师兄的职责照顾你,没别的意思。”一点盖都盖不住的轻笑从方远仁口中逸出。他重新躺回床上,仰着雪白的脖颈看他,语气轻柔,还带着些狡黠的上扬:“我知道呀,师兄是正人君子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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