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她浑身颤抖,向着结界的方向,绝望地看着他的生机一点点耗尽。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暗色的光突地越过了天际,越过了原野,越过了她的绝望,那道光,足携着毕生修为一般雄厚绵长。 她趴在原野之上,红着眼抬起头,一声龙吟响彻天地,金色神迹自天边晕染蔓延,终染透了西荒暗沉的天际。 夜华黑色的龙身上染了层层的金芒,流云翻滚,天地撼动,那是飞升上神的祥瑞之光。 那瑞光普照万里大地,强烈汹涌的神力无余力的撞向天空中的结界,巨大爆破声响起,结界碎裂,热浪与金芒终于褪去。 她松了一口气,顾不得夜华,便要回身去寻师父。 “白浅……” 巨大的龙身漂浮,她惊愕回头,终与夜华视线相对,他的眼中一片汹涌翻滚的黑色。 一人一龙,天地静寂,沉默……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再顾不得眼前的黑龙,扭头蹒跚的往那熟悉的身影跑去,直到实实握住师父温热的手,划过他沾染血痕的眉眼,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放下。 冷漠的黑衣青年化回原身,回头一步一步,带着满身的倦与哀,走出了她的生命。 终是放开了,这一生中唯一动心想抓住的,还是放开了手。 后记: 天族史册记载,虺族一战,死伤一万七千余众,战后,上神墨渊归隐。 又有野史记载,昔储君妃白浅上神于军前调戏于神,神不得已,遂从之 --------------全书完------------ 小剧场之 所谓失踪 墨渊上神失踪了。 已四月有余。 此消息一出,免不得引出一场惊动。 天庭派人上天入地的寻了数遭,四海八荒,竟都不见踪迹。 众仙议论纷纷,道是上神莫不是遭了甚的不测,或是历了哪个天劫还是,被翼族的老祖宗不声不响寻了仇? 桩桩件件,皆是悲观且悲壮的念头。 白家老幺坐在狐狸洞口,咬了一口枇杷果,望着三步开外拱手而立的司命,作了十分悲戚的形状。 “我晓得你的想法,然我确不知师父他去了何处” 司命垂着头不凉不淡道,“小仙此番来,并不是为着上神的下落。” 白浅道,“哦?” 司命道,“一场大战后,神仙们免不得有些凄清,天族想着,大约能在此时办一场评选,选出位青年才俊的上神,权当给神仙们树个典范。” 白浅想了想,复咬了一口枇杷果,随意开口,“师父他诚然是这四海八荒中一等一的最为板正且伟岸的上神,但想来,也并不想凑一凑这番热闹。你若是为着寻四哥,合该去十里桃林。” 司命抬一抬头,又垂了下去,“小仙此番来,正是为着寻姑姑。” 白浅直一直身子,“哦哦?” 司命垂衣拱手,“帝君觉着,这一番,若没着姑姑参加,免不得有些寂寥。” 这话,总觉藏着些玄机,白家老幺却也不大细想,只觉此番竟被划作个“青年才俊”的范畴,很值得在心中竖一竖狐狸毛。 她正了身子,抬手扔了枇杷果,且咳了两声,“诚然本上神平日低调了些,到底被天族那些老儿发现了端倪,眼下,便也不大好隐瞒。”她复又咳了两声,“本上神自幼时拜师昆仑墟,便素以天下大事为己任,且勤于学习,正直不羁,可谓胸怀八荒,委实是个顶顶好的上神!” 司命拿出本子默默记了去,又问,“人皆道姑姑是因着一番情劫升了上神,不知谣言真假?” 白浅面不改色道,“这谣言一贯猖獗,奈何本上神的心怀,恁的宽广,故也并不打算计较。彼时天劫,实实有一百零八道天雷,隆隆作响!且间或有一只吊睛白额虎,一匹银角灰狼呲目而视!电闪雷鸣,云雾交加,实是九死一生的险象” 司命仍默默记了下来,末了,收了本子,道,“小仙记住了,上神可还有补充?” 白浅抚掌,“没了。” 司命应道,“小仙自会如实禀报墨渊上神,姑姑放心。” 白浅愣了一愣,“这与师父何干?” 司命道,“此番青年才俊的评选,正是请了墨渊上神为评审。” 白浅老脸重重一红,默了片刻,呐呐道,“我方才说的,约莫夸张了些你且同我改改?” 司命了然的打开本子,提出笔,只听得白家老幺小声道,“你就写,一只十分不着调的狐狸” 司命刷刷改完,末了终是一笑,“小仙记住了,请姑姑也转告上神一句……\apot他顿了顿,似有若无看了眼狐狸洞,“二月十四,九重天凌霄殿,莫要忘了。” 白浅呐然,便在两相僵持之际,忽听洞内一温厚男声。 那声音恁的熟悉,不紧不慢道,“浅浅,回来用饭了。” 白浅一张脸忽而烧的很,半晌,终于低低“哦”了一声 不知答谁。 小剧场之所谓考评 司命的考评册子终究还是端正的摆在了狐狸洞的书案上。 白浅盯着那端方的册子,免不得喉头咽了一咽。 午后饭毕,墨渊净过手,且端了两碗茶来,一碗递与她,腾出手来,便欲随手翻一翻案上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