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自己出来。”骨质吊坠微微发光,藏在陌归尘衣衫里面晃动几下,如在摇头拒绝。闻笺手心拢出银光,灵力化作缕缕丝线,钻过布料缠缚吊坠,往外扯。吊坠被缠得紧绷。也没有让步。骨质吊坠,慢慢渗出血珠来,殷红染上银丝,终于,闻笺因反噬而低声咳了下。他霍然加大力度往外一扯。倏地。吊坠哀鸣震动,银光灵力轰然冲出,那阵巨大的光波直冲闻笺而去,斩断所有银线,也逼得人倒退几步。闻笺默默闷下口中鲜血,错愕冷笑:“真是反了天。”吊坠窸窸窣窣爬出来,趴在陌归尘领口处,探出小半颗脑袋,怯怯看闻笺。闻笺摊手:“过来。”对峙片刻,吊坠摇头,又重新藏了回去。是铁下心要跟着陌归尘。闻笺叹息,也罢。权当是多件防身法器。*陌归尘醒来时,发现手臂的伤已痊愈,肌肤光洁如初,半点儿受伤痕迹都无。奇怪。他倒也没再多想,毕竟他身子特殊,一夜自愈也未尝不可能,再说,从前在魔界,神志混沌之际也做过不少自己事后全然不知之事。习以为常了。他抬手一挥,回到先前落脚的山林,又正巧碰见黄银从树下走来。黄银这次难得没再纠缠他看伤口。只是这人的脸色竟比昨日更显苍白,就那么一声不吭跟在他身侧。受了欺负似的。终于,陌归尘皱眉发问:“有人欺负你?”黄银微讶摇头:“没有。”陌归尘:“那你装什么哑巴?”黄银:“不是你嫌我吵么?”陌归尘:“……”陌归尘:“那你最好别再跟我说话。”“腹黑老男人。”11.“那你最好别再跟我说话。”这话音刚完,陌归尘干脆利落快步往前走,把黄银甩掉,叫她欲启的唇无奈合上。旁边有同门弟子凑过打抱不平:“黄师妹,你管他那么多作甚?他这种人,自持仙尊弟子傲着呢,咱就别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无趣了。”黄银:“他只是面冷心热,为我们取药受伤,只字未提。”男弟子微微语塞,噎了声,将信将疑问:“你说那姓陌的为我们采摘灵草而受伤?”“灵草难取,他伤势不轻。”“此话当真?”黄银微笑,没再回话,提步追上陌归尘。“陌师兄。”陌归尘循声回头,淡漠望人:“奉劝黄姑娘远离我。”“我对你,无儿女之情。”“也别怪我不提醒你,有些人总喜欢自以为是为徒弟做主,若是被误会你我郎有情妾有意,怕是落霞峰某位老男人又要乱点鸳鸯。”“我这人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届时拒婚,自然不在意责罚与骂名。”“难堪的便只有你。”黄银微笑:“我就说你面冷心热,你句句都在为旁人考虑,若是方式与态度再温和些就更好了。”陌归尘冷眼斜觑黄银。不予理会这话。他们已经赶路大半天,因着要给负伤的弟子换药,领队师姐让队伍便停下小作休息。不消片刻功夫,陌归尘听到些冷言热讽的嘲笑声。他素来对这些是是非非无感,但下一瞬便听到把略熟的嗓音。“你们别欺人太甚!”陌归尘循声瞧去,便见个身着外门弟子服的蓝衣少女,脸红脖子粗的,被几个趾高气扬的青年男女围着。内门弟子没着装要求,他当年便也算是被闻笺富养,身为师父来来去去唯有那一身白,对徒弟却大方得很,落霞峰的日子里,他陌归尘的衣衫布料上乘不说,式样还从未重样过。不难看出,远处那些着装不统一之人便是自视内门弟子身份,仗势欺人,看样子还积怨颇久。那边对话又传来。“若非仙尊开恩,你真以为就你这种废物,能留在浮华派?当个杂役弟子都是抬举的!”“你们就是嫉妒我!”“呵!真不知仙尊看上你哪点了,该不会是你勾引仙尊吧?”“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你不要脸,勾——啊!”为首的摇扇男弟子惨叫一声,捂着被石子弹肿的脸,“哪个不长眼的狗娘养的,竟敢偷袭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掌门师尊的小徒弟!”“哦。”陌归尘懒懒拍手走来,“你是想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么’?”“是……不!”摇扇男猛然回神被骂,“你!陌归尘!简直目无尊卑!我好歹也是你师兄!你居然骂我?”“尊卑?”陌归尘腔调散漫,不缓不急道,“实力就是尊卑。”“呵,好大的口气。”摇扇男上下打量陌归尘,对方元婴期中期修为,与自己等级相仿,还是玄胤仙尊徒弟,换做平日不会轻举妄动,但自家师尊对此人不甚认可,消掉的火焰,便又蹭蹭燃起。他啪一声收起扇指人。倨傲道:“你剑呢?”摇扇男继续冷嘲热讽:“呵!玄胤仙尊剑法举世无双,这新收的徒弟竟不会用剑,说出来也是稀奇,怕不是要贻笑大方?”“呵。”对面人轻笑。自己站在石阶上,比陌归尘要高出许多,几近是俯视的角度,偏生那人懒眼瞥来时的神情,松弛又厌世,生生让他读着丝丝蔑视来,宛若是被用眼神骂了一通——尔等垃圾,也配我出剑?且那模样还诡异的蛊惑。 ', ' ')